“大人!”亲兵们慌忙下马去扶,却被中军方阵的长枪刺穿了胸膛。银甲士兵的长枪如林,刺出又收回,每一次动作都精准地避开匈奴人的兵器,只对着他们的软肋下手——战马的腿、士兵的咽喉、盔甲的缝隙……
左翼队从野狼沟里迂回而出,长刀劈向那些试图绕后逃跑的骑兵,刀光闪过,总能带起一串血珠;右翼队的弩箭呼啸而下,每一轮齐射都能放倒一片,断石滩上很快堆满了人和马的尸体。
天宇策马穿梭在阵中,佩剑精准地挑飞迎面砍来的弯刀,目光始终锁定着那些犹豫不决的匈奴士兵。他看见一个年轻骑兵握着刀的手在发抖,战马也在往后退,便突然高声道:“放下兵器者不杀!我们只诛首恶!”
那年轻骑兵愣了一下,看看身边被长枪刺穿的同伴,又看看远处燃烧的粮草堆,突然扔掉弯刀,翻身下马跪地投降。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越来越多的匈奴士兵扔下兵器,蹲在地上抱头求饶。
青铜面具将领见状目眦欲裂,挣扎着从泥里爬起来,捡起一把弯刀就冲向天宇:“叛徒!我杀了你!”
天宇侧身避开他的劈砍,佩剑顺势搭在他的肩上,稍一用力就压得他单膝跪地。“你的士兵已经投降了,”天宇的声音冷得像晨雾,“你的粮草没了,水源断了,你觉得还有胜算?”
青铜面具将领死死瞪着他,嘴里嗬嗬作响,却发不出完整的话。他看见自己的亲兵被一个个挑落马下,看见那些曾经跟着他冲锋的士兵蹲在地上,看见银甲方阵像潮水般漫过这片土地,终于泄了气,弯刀“当啷”掉在地上。
天宇抬手示意士兵将他捆起来,然后勒转马头,看着晨光中的战场。匈奴骑兵的尸体和战马的尸骸散落得到处都是,投降的士兵被集中看管在空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左翼队正在清理野狼沟的残敌,右翼队已经开始修复被烧毁的粮草堆——虽然大部分已经化为灰烬,但总能找到些没烧透的麦粒。
“大人,”赵勇骑着马过来,手里拿着个羊皮袋,“这是从青铜面具身上搜出来的,好像是他们下一个据点的地图。”
天宇接过地图展开,阳光透过羊皮上的褶皱,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峡谷说:“他们的援军应该藏在这里,传令下去,休整半个时辰,吃点东西,我们继续追。”
赵勇有些惊讶:“还要追?弟兄们也累了……”
“累也得追。”天宇折叠好地图,目光望向远方的山峦,“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趁他们的援军还不知道主力已经败了——这就是寻隙反击的道理,抓住一点破绽,就往死里打,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半个时辰后,银甲方阵再次出发,这次的步伐更快更稳。投降的匈奴士兵被编入后勤队,帮忙搬运物资,他们看着那些曾经的敌人如今成了同伴,脸上满是复杂。天宇走在队伍最前面,佩剑上的血迹已经擦干,晨光在剑身上流动,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没有胜利的狂喜,只有一种稳步推进的笃定。
他知道,这场仗还没结束,但胜局已定。就像昨夜那些在沟壑里穿梭的小队士兵,看似微不足道的骚扰,终会在某个清晨汇聚成不可阻挡的力量,撕开所有看似坚固的防线。而他要做的,就是抓住每一个稍纵即逝的缝隙,让这反击的浪潮,一直推到敌人的心脏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