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结阵!”铁壁营的校尉嘶吼着,试图重整阵型。但重甲兵的冲击力实在太猛,他们像一把烧红的刀,硬生生插进汉军的阵中,每前进一步,都留下一片狼藉。
天宇站在崖顶,看着那道不断向前推进的铁甲洪流,对李木道:“让弓手射他们的马。”
崖顶的弓箭手早准备好了火箭,箭头裹着油脂,点燃后齐刷刷射向汉军骑兵。战马受惊,纷纷人立而起,把背上的骑兵甩下来,撞进自家的方阵里,场面顿时更乱了。
铁壁营的优势在于方阵的稳固,一旦阵型被撕开,重甲的笨重就成了累赘。赵虎的队伍像一把楔子,不断往深处钻,斩马刀专砍关节,汉军士兵的重甲关节处防御薄弱,往往一刀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
“将军!右侧有汉军骑兵绕后!”李木指着远处。
天宇望去,果然有一队骑兵脱离战场,正沿着山谷侧翼的小道迂回。他冷笑一声:“赵寡妇的人该动了。”
话音刚落,侧翼的密林里突然飞出无数绳索,绊倒了冲锋的战马。赵寡妇带着一群妇人,手持削尖的木棍,从林中扑出来,专戳马腿。这些妇人平时纺纱织布,此刻却个个眼神凶狠,木棍捅得又快又准。
骑兵落马,重甲兵失去掩护,暴露在赵虎的刀锋下。
战斗进行了一个时辰,铁壁营的方阵被撕开一道两丈宽的口子。赵虎浑身是血,铁甲上的凹痕数不清,他拄着斩马刀喘气,身后的重甲兵也个个带伤,但没人后退。
“撤!”铁壁营的校尉终于撑不住了,带着残兵往后退。
赵虎还想追,被天宇的旗号拦住了。
“穷寇莫追。”天宇对李木道,“让重甲兵守住缺口,弓手压制,别给他们反扑的机会。”
崖下,三百重甲兵列成横队,像一堵钢铁墙壁挡住谷口。阳光照在他们带血的铁甲上,反射出惨烈的光。赵虎抹了把脸上的血,抬头望向崖顶,对着天宇的方向敬了个歪歪扭扭的军礼。
天宇回了个礼,心里清楚,这场胜利是用血肉堆出来的。重甲兵冲锋撕开阵型,看似简单粗暴,实则是赌上了所有力气——他们的甲胄比汉军的重,体力消耗更快,若不能一举得手,就是灭顶之灾。
“清点伤亡。”他对李木道,“伤兵抬回后营,死者……按军礼厚葬。”
谷外的汉军开始后撤,鼓点声渐渐远去。天宇望着那道被鲜血染红的缺口,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铁壁营虽败,但汉军的主力还在,接下来的仗,只会更难打。但他不怕,因为他看到了——那些穿着重甲的士兵眼里,燃烧着和他一样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