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边郡现在只认他的令,不认朝廷的旨。”
“看陛下怎么问他!”
刘邦坐在龙椅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天宇叩拜:“平身吧。边郡今年的秋收如何?匈奴可有异动?”
“回陛下,”天宇起身,声音清晰,“边郡今年风调雨顺,粟米、小麦合计收获一万五千石,足够边郡军民过冬还有盈余。匈奴三部在漠南集结,似有南下之意,臣已命乡勇营加强巡逻,与驻军形成联防,暂无大碍。”
“乡勇营?”刘邦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摩挲,“听说你练了不少乡勇,有多少人了?”
天宇心中一凛,低头道:“回陛下,边郡地广人稀,各族杂居,难免有盗匪袭扰。臣挑选了些精壮农户,农闲时训练,农忙时耕作,算起来……不过三千人。他们算不上军队,只能算护村的民壮,陛下若觉得不妥,臣回去就遣散。”
“遣散倒不必。”刘邦放下茶杯,语气听不出喜怒,“边地辛苦,有民壮协助防御,是好事。只是……听说你搞了个什么五年规划?连河西走廊都划进去了,胃口不小啊。”
话音刚落,周昌立刻出列附和:“陛下明鉴!天宇此举,分明是想将边郡打造成独立王国!臣恳请陛下收回边郡军政大权,另派能臣治理!”
天宇迎着满朝文武的目光,缓缓走出队列,从袖中取出一卷图册,展开在殿中:“陛下,各位大人,这是边郡的舆图,请容臣为大家解说。”
图册上,用不同颜色标注着耕地、牧场、盐场、铁矿,还有密密麻麻的小点。“这些红点是定居点,每个点旁都标着人口——三个月前,这里还是无人区,如今已有各族百姓两千余人在此垦荒。”他指向河西走廊的位置,“臣规划在此设要塞,并非为了扩张,而是因为匈奴常在此袭扰商队,断我大汉与西域的联系。要塞建成后,既能保护商路,又能安置流民,每年可为朝廷增加税收……”
他没有用华丽的辞藻,只是一桩桩、一件件地讲着边郡的变化:盐铁如何利民、学堂如何育人、各族百姓如何从互斗到互助……殿内渐渐安静下来,连周昌都暂时闭了嘴。
刘邦看着图册上标注的“粮仓三百石”“学堂七所”“互市三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扶手。他不得不承认,天宇的治理确实有成效,那些数字和地点,比任何辩解都更有说服力。
“陛下,”天宇收起图册,躬身行礼,“边郡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着各族百姓的汗水;每一份收获,都属于大汉的疆土。臣在边郡一日,便守好一日,绝无二心。”
刘邦沉默良久,忽然道:“一路辛苦了,先回驿馆歇息吧。明日早朝,再议防御事宜。”
天宇退出大殿时,感觉背后的目光依旧复杂——有猜忌,有审视,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佩服。他知道,这只是第一关,真正的试探,在明日的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