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柴狗知道计划有变,毫不犹豫地下令。
“咻!咻!咻!”几名特种营队员手中的强弩瞬间激发,对面的亲卫立刻倒下了三四个。但那名军官的喊声,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惊雷,已经传了出去!
“有奸细!”
“镇荒城的人摸进来了!”
附近的营帐被惊动,一些士兵迷迷糊糊地探出头来。
“计划改变!执行乙案,制造混乱!”柴狗当机立断,一边用佩刀格开一名冲来的亲卫,一边对身边队员吼道。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不再追求隐秘,而是将随身携带的火油罐奋力掷向附近的营帐、草料堆!火折子引燃,火焰“轰”地一下窜起!
“杀!”其他小组听到中军方向的动静,也立刻按照备用方案,在各自区域同时发难!他们不再刻意隐藏,而是大声呼喝,用羌戎语、邢国语混杂着喊:
“邢国人要杀光羌戎人抢粮食啦!”
“羌戎人造反了!”
“快跑啊!镇荒城大军杀进来了!”
一边喊,一边四处纵火,并用淬毒的弩箭和锋利的短刀,攻击任何看起来像是军官或者试图组织抵抗的人。
混乱,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爆燃!
最先被点燃的是羌戎和邢国士兵之间本就脆弱的信任。白日的惨重伤亡,杀马的积怨,粮草短缺的恐慌,在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和充满挑拨的呼喊彻底引爆!
一个被惊醒的羌戎士兵,看到身旁营帐起火,又听到“邢国人要杀光羌戎人”的呼喊,想也不想,对着旁边一个刚从帐中出来的、懵懂的邢国士兵就是一刀!
“你干什么?!”那邢国士兵的同伴见状,立刻红着眼冲了上来。
“邢国佬动手了!跟他们拼了!”不知谁又喊了一嗓子。
杀戮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不同阵营的士兵,甚至同一阵营内部因为恐慌和误解,开始互相攻击。有人想救火,却被乱兵冲倒踩踏;有人想集结抵抗所谓的“镇荒城大军”,却发现命令无人听从,自己反而被卷入混战;更多的人则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惊声尖叫,进一步加剧了混乱。
真正的炸营,发生了!
中军大帐内,胥犴和赫连勃勃被外面的喧嚣惊动,刚冲出帐外,就看到眼前一片火海,听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自相残杀的怒吼。
“稳住!都给我稳住!”胥犴目眦欲裂,试图弹压,但他的声音瞬间被混乱的浪潮淹没。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嗖”地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走一缕血丝。
赫连勃勃则看到几名羌戎士兵正在和邢国士兵厮杀,他怒吼着想要制止,却被一股溃逃的人流冲得连连后退,肩头的伤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包扎的布条。
“大帅!挡不住了!快走吧!”亲兵们拼死护住各自的主将,在彻底失控的营地里,个人的勇武和权威,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力。
镇荒城头,林凡、铁叔等人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敌营的动向。当第一处火光亮起,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火头窜起,混乱的声浪隐隐传来时,所有人都知道,特种营成功了!
“信号!是三支火箭!”猞猁锐利的眼睛捕捉到了夜空中那短暂而明亮的轨迹——那是柴狗发出的“炸营已成,速攻”的信号!
“骑兵营!出击!”大康翻身上马,手中马刀向前一挥。
“步兵营!目标,敌营!冲锋!”石头扛起他那柄标志性的巨刀,发出震天的怒吼。
城门轰然洞开!
养精蓄锐已久的骑兵如同钢铁洪流,率先奔腾而出,马蹄声如雷鸣,震碎了夜的宁静。紧随其后的是步伐铿锵、甲胄鲜明的步兵方阵,如同移动的钢铁森林,带着复仇的火焰和必胜的信念,扑向那片已陷入自我毁灭的混乱之地。
当大康的骑兵如同利刃般切入毫无阵型可言的敌营,当石头的步兵开始有条不紊地分割、歼灭那些仍在盲目厮杀的溃兵时,这场持续已久的攻防战,胜负已定。
林凡站在城头,望着远方那片被火光和杀戮笼罩的营地,脸上并无喜色,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凝重。战争的胜利,从来都是用鲜血和生命铸就,无论敌我。接下来,是如何收拾残局,以及面对这场胜利所带来的,新的挑战与机遇。胥犴和赫连勃勃,能否在乱军中逃脱?他们背后的势力,又将作何反应?这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