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昨天的动静不算小，可也没传遍整个家属院吧？
“嫂子，你看我刚搬来，还有好多事要收拾，就不招待你了，咱们改天再聊。”
江雪不想听她啰嗦，也知道冯嫂子这号人。
拐弯抹角她只会装听不懂，索性直接下了逐客令。
冯嫂子愣了一下，干笑道：“瞧我，来的真不是时候，要不要帮忙？跟我客气啥，毕竟大军和你家陈同志是老同事，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在这儿，就得互相照应着点，对吧？”
“都是些零碎活儿，我自己来就行。”
话说到这份上，冯嫂子也知道再多说无益。
她让江雪有空一定去她家玩，然后就带着冯晶晶走了。
刚出大门，冯嫂子的脸就沉了下来，掐了女儿一把。
“没用的东西，看到了吗？走到哪儿，咱们这样的都被人瞧不起。”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不是说想看电视吗？陈家有彩电，到了那儿怎么就成哑巴了？你要是说想看彩电，她能不让你进？”
冯晶晶拉着她的胳膊，委屈地说：“妈，是你说带我来看电视的。”
“还敢顶嘴。”冯嫂子又掐了她一下，“要不是为了让你长长见识，我才懒得费这劲，真以为搬进单元楼就高人一等了，还等着人家请你进去看？没看出来吗？她照样瞧不起你，不把尾巴夹起来好好做人，迟早有你好受的。”
冯晶晶搂着她的胳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
见周围没人，冯嫂子突然叹了口气：“你要是个儿子就好了，你要是个儿子，你爹也能挺直腰杆，凭他的工作和本事，要是有个儿子，也能有个传宗接代的，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
“哎，这不是大军媳妇吗？”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吓了冯嫂子一跳。
看到远处的红姐，她立刻堆起笑容。
“是我，姐这是要出去啊？”
“去买点菜，你娘俩这是去哪儿溜达呢？”
“随便走走，刚搬来，带孩子熟悉熟悉环境。”
“这主意好，你女儿也不小了吧？转学的事怎么还没办？别的事能拖，孩子的教育可不能耽误，得赶紧办。”
“切，说得轻巧，一个丫头片子，有啥好耽误的？”
能在这儿跟着享福，就烧高香了。
还想跟人家一样上学堂，做梦。
红姐微微皱了皱眉，还是好心劝道：“大军媳妇，你这想法不对，重男轻女那是老思想了，国家现在提倡计划生育，男女平等，没看到标语吗？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宝。”
“是是是。”冯嫂子笑着应和，直到红姐走远，脸上的笑容才消失。
她低头看着身边的冯晶晶，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啥生男生女都一样，说得轻巧，你这种赔钱货，能跟儿子比吗？呸……”
她又抬头看了看那栋居民楼：“你要是个儿子，凭你爹的本事，我和你也不用看人脸色、低声下气了，都是因为你这个丧门星，我和你爹才抬不起头。”
“我警告你，回去老实点，该跟你爹说的说，不该说的别多嘴，不然，我撕烂你的嘴，把你送回乡下老家去。”
冯晶晶瑟缩了一下，低着头说：“妈，我听话，我啥也不跟爹说，求求你，不要送我回乡下......”
江雪这边整理完书架，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去布店取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