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事,工会拖了这么久没解决,现在是工会成了摆设,还是哪位领导的意思,把这皮球踢给我?”
干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不……不是的,只是……”
“只是一件小事,陈工何必言辞这么激烈,把工会说得这么不堪?”
干事的话没说完,人群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工会副主席沙建琪走了出来,先扫了眼跪着的母子和周围的人,皱着眉训斥干事。
“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闹成这样,负面影响多不好,还不把人散开?”
干事赶紧去驱散人群,可这会正是热闹的时候,谁也不肯走。
沙建琪转向陈颈生,脸上堆着笑:“陈工,年轻同志办事毛躁,不过话说回来,这事真不怪工会,最近工会为您的事也费了不少心,没功劳也有苦劳嘛,说到底,这本来就不该工会管……”
李伟听不下去了:“怎就不该工会管?沙副主席这是想推卸责任?”
沙建琪依旧笑眯眯的,语气亲和:“不是工会想推,陈工做好事是没错,可这孩子的父母不是咱们单位的人啊,真交到工会,我们怎么管?工会又不是慈善机构,对吧?”
李伟愣了一下,这话听着也有道理。
按规矩,单位职工出了事,遗孤儿才能通过工会获得补助和安置。
这对母子跟单位没半点关系,工会确实没法以单位名义安排。
他看向陈颈生,对方微微眯起了眼。
陈颈生见过这位沙副主席,年纪轻轻坐到工会副主席的位置,确实有些手段。
但要说这事和工会无关……他节后回单位时,碰巧听见张大伟闲聊,说这位年轻的沙副主席春节期间结婚了,媳妇是党支部书记的女儿徐思瑾。
沙建琪还在劝:“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孩子挺可怜的,爹没了,奶奶家不要,陈工就当……”
“孩子父母不是单位的人,我难道是?”陈颈生打断他,语气带了点冷。
“沙副主席这么有爱心,不如您来收养?听说您刚结婚,多这么个大胖小子,徐同志肯定高兴。”
沙建琪听完笑容僵了一下。
陈颈生继续道:“听说沙副主席家都是热心人,刚结婚就添个儿子,多喜庆。”
沙建琪终于笑不出来了,谁刚结婚愿意养别人的儿子?
陈颈生这挑拨也太直白了,更直白的还在后面。
陈颈生慢悠悠地补了句:“沙副主席,您贵姓沙,不姓傻吧?”
说完,不管身后的工会人员和母子俩,转身就走。
谁也没料到陈颈生会这么“绝情”,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可仔细想想,也没人能说他必须做什么。
见陈颈生是真打算不管,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哭喊道:“恩人!您要是眼睁睁看着我们死,当初又何必救我们?不如当初让我们一家人死在一块儿,黄泉路上还有个伴!您救了他,却不管他,让他在这世上受人白眼,您良心过得去吗?”
身后的哭喊让陈颈生脚步顿了顿,但也只是一瞬,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