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家呢!二嫂子,我蒸了些年糕,拿过来给你们尝尝,纯糯米面的,还放了不少红枣。”
陈妈连忙瞅了瞅陈颈生:“快去迎迎你三姑。”
江雪上前从三姑手里接过篮子:“谢谢三姑。”
“嗨,都是自家人,谢啥,要不是颈颈媳妇,我们今年哪能吃上这年糕。”
“小吴去年冬天给了我一百块钱,让好好置办年货,这年头谁家能拿出一百块钱办年货?”
“还不是因为两口子在颈颈媳妇那儿干活,手头宽裕了,也跟着沾光。”
三姑满脸真切的欢喜,语气里全是称赞。
三姑不像其他多子女家庭,只有小吴一个儿子,养老全指望他。
以前总担心老了给儿子添麻烦,现在好了,儿子儿媳有了工作。
她和老伴身体还硬朗,能种地养猪,手里有钱,还有啥可愁的?
她慈祥的看着江雪:“你们先尝尝这年糕,要是爱吃就跟三姑说,我再给你们蒸,你妈知道我蒸年糕最拿手了,不像你妈,每次蒸年糕都蒸不熟。”
被打趣的陈妈忍不住笑骂:“看你,夸自己还不够,怎么还损起人来?”
“我哪说错了?哪次你蒸年糕不喊我来盯着?自从陈萧媳妇来了,才不用我操心。今年孩子们忙,你别自己蒸了,缺多少跟我说。”
陈妈故意逗她:“你能供应得上年糕?可别累着,耽误了过年。”
三姑大手一挥:“瞧你说的,看不起谁呢?”
最近颈颈媳妇没少往她家送熟食,蒸两锅年糕算啥?她还觉得不够呢。
江雪掀开白布看了眼,切成条的黏年糕是糯米粉蒸的,白白亮亮,看着就诱人。
但她还是问三姑:“姑,您蒸高粱面的了吗?我想吃那个。”
这年头日子苦,尤其北方,三姑能蒸黏年糕已是奢侈。
本地年糕多用高粱、糜子面做。
江雪还记得前几年流行的大耳矮高粱,产量高、黏性大,掺上玉米面磨粉蒸糕,黄澄澄的,又黏又香。
后来日子好了,人们只用糜子、糯米粉做糕,那种高粱也不种了,她还挺想念那味道。
三姑一拍大腿:“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一锅高粱面的呢。想吃就跟我来,刚蒸好的。”
江雪痛快答应:“好,等我把这篮子收拾好就跟您去拿。”
她看了眼陈颈生,乐呵呵地收拾好篮子,然后拎着自家的篮子准备跟三姑走。
陈颈生也想跟着,又有点不好意思。
村里夫妻一起出门总被人打趣,只好不舍看着媳妇离开。
陈妈看着小儿子那模样,眼底含笑:“去,把水盆换了。”
陈颈生这才收回目光。
三姑家离陈家不远,当初爷爷把房子安排得近,陈颈生父亲和两个兄弟都住得近。
三姑夫、三姑和小吴两人住一个院子,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玻璃窗擦得锃亮,奶奶总说三姑是个利落人。
三姑怀小吴时伤了身子,艰难生下这个儿子后就再没怀过。
虽说那时提倡人多力量大,但人真多了,力量大不大另说,麻烦是真的。
厨房摆着蒸好的年糕,三姑递给江雪几块高粱面的,还想拉她进屋说话。
江雪没打算久留,收拾完还得给陈妈炖鸡。
三姑知道江雪厨艺一般,也不硬留,送她到大门外,正好撞见陈文媳妇马素云。
马素云瞟了眼江雪的篮子,隐约闻到香味,笑着打趣:“四弟妹,从三姑家拿啥好吃的了?三姑也给我留点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