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还碰不上江雪,更懒得动弹了。
见江雪领了个男人进来,心里早猜着是谁了。
一双精明的眼睛把人从上到下扫了个遍,逼得陈颈生下意识挺直了腰板。
“师傅,听说您好这口西北的高粱酒,这是当地最有名的,您尝尝。”
陈颈生在一旁捧着酒,那架势叫江雪都瞧着新鲜,跟捧着啥宝贝似的。
可瞅见小老头压根没接的意思,大冷天的陈颈生额头都冒汗了。
江雪干脆接过来放床边上。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看把人吓得。”
何老先生总算把目光挪开,冷哼一声:“都说女大不中留,合着你这是心疼了?就这胆子,也敢娶我徒弟?”
江雪接话道:“嘿,师傅,我拜您为师时早嫁给他了,这事儿您可管不着啊。”
何老先生噎了一下,抄起旁边的扫帚就扔过去。
“你个小没良心的,成心气我这老头子是吧?”
江雪还没抬手,一只大手已经稳稳接住了扫帚。
好像觉得直接扔回去不合适,又轻轻放回老爷子跟前。
何老先生又瞅了陈颈生一眼,脸色缓和了点儿。
“哟,跟我徒弟还蛮般配,虽说你俩结婚了才认我这师傅,要是以后过得不好,离了也行,我徒弟犯不着在婚姻里受委屈。”
江雪心里一暖,师傅是真疼她。
上辈子婚姻里受了多少委屈,都没人跟她说过这种话。
陈颈生这会儿是真紧张,比见岳父母还绷得紧,听了这话,脸色一肃,赶紧接话。
“哎呀师傅您可放心,我肯定对江雪好,您尽管盯着我!”
何老先生不置可否地哼了声,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吧,来干啥的?”
“师傅您这话说的!当然是来看您,顺便带他来认个门,我丈夫现在也是您晚辈了,以后不光有我这个徒弟,还有他呢,我俩一块儿孝敬您。”
听见徒弟俩字,何老先生跟陈颈生同时嘴角抽了抽。
就这么一瞬间,俩男人互相瞅了一眼。
“还孝敬呢?就他这半残的样儿,我能指望上啥?”
“所以啊师傅,为了以后能靠他养老,您可得给他看看胳膊。”
何老先生差点被气笑了:“还说没啥事儿,心思全写脸上了!”
“哪儿啊,带他来见您是真的,看胳膊那是顺带的,算给晚辈的见面礼了。”
何老先生懒得跟她掰扯,他本打算再也不给人瞧病了。
可自打认了江雪,这颗冰封的心也化了个角儿。
遇上她跟她在乎的人,到底是硬不起心肠。
“过来,我瞧瞧。”
江雪把陈颈生拽过去,帮他解开吊胳膊的带子。
何老头一寸寸摸他胳膊,摸到一处见他眉头微蹙,又往上探。
“把外套脱了。”陈颈生依言脱了。
之前在西北医院,江雪见过他的胳膊,比正常的细。
受伤快一个月了,肌肉因为不活动有点萎缩,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