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汇流台秘语·古卷残章
五色光罩将漩涡彻底封死时,汇流台的石缝中渗出细密的金色光点,如凝结的晨露般沾在小宇素色衣袖上。他抬手轻触,指尖触及的瞬间,光点竟如晨露渗入海绵般钻进皮肤,眉心五脉印记骤然发烫,一段模糊的灵识影像在脑海中炸开——苍茫的脉域平原上,五名身着嵌有脉纹圣袍的修士结阵而立,掌心交织的灵光与此刻汇流台的光罩同源同脉,而他们身后,无数浊界生灵如翻涌的黑潮般压境,空气中满是撕裂般的嘶吼。
“这是……初代五脉传人的灵识残影?”顾氏察觉到小宇周身脉气波动,快步上前时,三两点金光也落在她肩头,眉心血脉印记随之泛起暖红微光。蛟龙晃着布满雷纹的脑袋凑过来,龙鼻喷出的淡紫气息吹散几缕残浊,瓮声瓮气地说:“这些光点邪门得很,不是寻常脉气,倒像被压缩的记忆碎片。”
小宇闭眼凝神捕捉影像,却只捞到一段断续如风中碎铃的低语:“传承为钥,印记为引,百年之期,浊影重临……”睁眼时,汇流台中央的光罩已凝实如琉璃,原本漆黑的漩涡化作半透明的穹顶状,内里隐约浮沉着一道蜷缩的黑影——正是沉眠的浊灵帝,周身还缠绕着几缕未散的阴浊。
“脉神残影的未尽之语,就藏在这些光点里。”小宇摊开掌心,地脉之心泛着与光点同源的金光,“‘传承为钥’指五脉传人的印记,‘印记为引’便是说百年后,需新传人以觉醒的印记加固封印。”他转向顾氏,目光凝重,“你的血脉印记、冰澈的冰脉印记,还有各脉传承印记,都是百年后的关键。”
顾氏指尖划过肩头光点,触感如触暖玉:“光点在引路。你们看汇流台纹路。”众人低头,只见原本简洁的金色脉纹中,浮起细密如蚁的古老符号,与小宇眉心印记隐隐相吸。小宇蹲身指尖点向符号,一股信息流如溪流涌入脑海——这是脉神留存的《传承典章》,清晰记载着仪式流程与注意事项。
“必须立刻回青川,召开五脉传承大典。”小宇起身时,衣摆扫过石缝,又沾了些光点,“典章说,唯有正式仪式,才能让印记完全觉醒,具备加固封印的力量——现在的印记只是初醒状态。”蛟龙甩动龙尾,龙角雷纹骤亮:“正好!青川刚退敌,大典既能完传承,又能提振士气。我这就传讯雷泽子弟来观礼。”
三人召出坐骑,雷翼兽展翅时带起的疾风卷动衣袍。途中小宇反复研读《传承典章》,竟发现关键信息:仪式需在青川“五脉圣殿”举行,这座圣殿就藏在联盟总部地下,开启之法便是五件圣器的灵光同步激活入口脉纹。
返回青川时,苏渺、冰澈等人已在议事厅等候,见三人平安归来,冰澈紧绷的嘴角终于扬起,绿萝更是快步上前扶住小宇手臂。小宇详述汇流台见闻与典章内容后,苏渺眼中闪过惊色,随即颔首:“我整理古籍时见过记载,圣殿是初代联盟所建,专门存放五脉传承信物,只是从未找到入口。”
“开启关键在圣器。”小宇取出雷纹鼎与土纹印,火炎、阿石立刻捧上火纹炉,冰澈托着冰纹镜,绿萝握紧风纹扇。五件圣器同置石桌,灵光交织如彩虹贯日,一道五色光柱直射地面。石砖如齿轮转动,露出深不见底的阶梯,梯壁刻满五脉图腾,脉纹中还残留着初代的微弱灵气。
“这就是圣殿入口。”小宇率先迈步,阶梯尽头是座穹顶大殿,五座丈高石碑矗立中央,分别刻着雷、火、冰、风、土五脉誓词,字迹鎏金如活。石碑前的圆形祭台中央,恰好有五个与圣器匹配的凹槽。小宇将圣器嵌入凹槽,殿顶骤然亮起,浮现出五脉星图,星光与圣器灵光交相辉映。
二、青川传承典·各脉异状
传承大典定在三日后,消息如长风席卷五脉域。青川街道上,各脉修士往来如梭:雷泽修士披雷纹黑披风,腰间雷脉符泛着紫电;赤焰山修士肤色泛红,衣摆绣着焰纹,周身萦绕淡火气;寒晶谷修士着冰晶长袍,行走间碎冰簌簌飘落;灵植族修士穿翠绿罗袍,袖口缠细藤,带着草木清香;厚土原修士披土黄铠甲,步履沉稳如夯土。
大典前夜,小宇独留圣殿冥想,灵识探入雷纹鼎。鼎身骤然亮起,一段清晰影像浮现:初代雷脉传人持鼎立于雷泽之巅,黑潮般的浊兽涌来,他纵身跃入兽群,以自身血脉为引,将鼎中雷力尽数注入地脉,地脉翻涌间,浊兽如被雷击的麦子般倒伏——这一幕让小宇心口发烫,终于悟透:传承从不是力量的馈赠,而是守护的接力。
同一时刻,圣殿各角落皆有异动:顾氏抚着火脉石碑,看到初代火传人身燃烈焰焚浊兽的影像;冰澈立于冰脉碑前,感受到初代冰传人以冰脉冻封浊流的凛冽意志;绿萝轻触风脉碑,护脉藤在袖中躁动,与碑中灵气共鸣;玄武伏在土脉碑前,龟甲土纹与碑纹同步闪烁,似有大地脉动传来。五人皆获初代记忆,对使命有了更深体悟。
大典当日,圣殿外人头攒动,各脉修士按域列队。祭台上,五人身着传承圣袍:小宇的袍上五色灵光流转,顾氏的袍燃着跃动火纹,冰澈的袍缀满冰晶,遇光折射出彩虹;绿萝的袍缠绿藤,藤上还开着细碎白花;玄武的袍刻土纹,如覆层薄土。五件圣器悬浮祭台中央,灵光与殿顶星图呼应,将众人脸映得五彩斑斓。
“五脉同胞!”小宇的声音借脉纹扩音器传出,震得殿顶尘屑轻落,“百年前,初代传人为封浊灵帝,以命铸锁;今日,我们承其遗志,举行传承大典——觉醒印记,为百年后守护蓄力!”台下修士齐声高呼,声浪如潮,连远处青川城楼都微微震颤。
仪式启幕,按典章流程,五人需宣誓词、注脉气、醒印记。小宇先步至雷纹鼎前,右手高举,声如洪钟:“以雷为刃,以脉为基,守护人间,传承不息!”雷脉气注入鼎中,鼎身紫电暴起,一道光柱直射其眉心。眉心雷纹印记骤亮,从淡紫转为深紫,纹路也从三道增至五道。
顾氏紧随其后,火纹炉前宣誓:“以火为魂,以血为引,焚尽阴浊!”火脉气注入,赤焰冲天,红光映得她脸颊通红,火脉印记觉醒。冰澈、绿萝、玄武依次进行,冰纹镜蓝光、风纹扇绿风、土纹印黄光交织,五人周身灵光如华盖,引得台下掌声雷动——仪式即将功成。
就在此时,圣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灵植族修士跌撞而入,衣袍沾着枯黄的藤屑,声嘶力竭:“不好了!风吟秘境风脉林蚀灵粉暴涌,护脉藤全枯了!”绿萝脸色骤白,袖中护脉藤传来濒死的虚弱感,她猛地攥紧风纹扇:“护脉藤与我心神相连,绝无虚言!”
小宇立刻终止仪式,传讯符亮起的瞬间,风脉林惨状映入眼帘:往日葱郁的古松枯如焦炭,地面覆着寸厚蚀灵粉,数十株护脉藤蜷缩如死蛇,叶片发黑,仅根尖还剩丝微绿。“绿萝长老,蚀灵粉比往常狂暴十倍,生机阵撑不住了!”画面中,一名修士的护腕被粉触碰,瞬间腐蚀出洞。
“是五浊使者漏网之鱼!”小宇脸色冰寒,“风脉林是风脉核心,蚀灵粉会污染脉气,毁风脉传承。”他转向绿萝,语速极快,“你带灵植族子弟先回,用风纹扇清粉;我和蛟龙、顾氏携雷纹鼎支援,速去速回!”
绿萝领命离去,小宇将仪式交苏渺、冰澈收尾。临行前,苏渺递来枚拳头大的水晶,水晶内浮着丝缕灵光:“这是灵识探测晶,阴浊之气靠近会发红,能帮你们定位敌人。”小宇接过,水晶已泛淡红——危机远比想象紧迫。
雷翼兽振翅疾飞,途中传讯符画面不断更新。小宇突然凝眸:蚀灵粉中掺着种墨色雾气,如跗骨之疽般缠在古松上,接触之处,脉气瞬间浑浊。“是蚀魂雾!”顾氏脸色微变,“专蚀灵脉与传承印记,扩散开来,各脉域都要遭殃!”
抵达风脉林时,绿萝正持风纹扇挥出绿风,所过之处蚀灵粉消散,但蚀魂雾却逆势扩张,绿风触之即浊。“小宇首领!这雾能污脉气,风纹扇没用!”绿萝鬓角沾着粉,脸色苍白,身后几名子弟正用护脉藤勉强筑盾。
小宇取出探测晶,水晶红如炭火,直指林深处。三人循晶前行,越往内雾越浓,古松枯得只剩焦黑树干,地面裂着细缝,缝中渗着墨色液体,触之即冒白烟。“这雾连土地都污染了。”蛟龙踩碎块焦木,木渣中竟爬出几只墨色小虫,瞬间被雾裹住,化作雾的一部分。
风神庙前,一名黑袍修士负手而立,手中黑葫芦不断涌雾,葫芦身刻着扭曲的浊界图腾。见三人到来,他桀桀怪笑:“地脉传人来得挺快。可惜啊,风脉气已被我污了三成,不出三日,风脉域就会变成浊界牧场!”
“你是谁?”小宇掌心雷纹鼎微颤,随时待发。黑袍修士扯下兜帽,露出张布满墨纹的脸:“浊界蚀魂使!专毁你们传承印记。五脉锁虽固,没了传人,百年后灵帝大人照样破封!”他抬手,葫芦口雾涌更烈,如墨浪般卷来。
三、风脉破局·蚀魂诡计
蚀魂雾卷来,带着腐朽的腥气,枯草触之即化为黑灰,风脉气被搅得浑浊如泥。小宇急催雷纹鼎,紫电迸发凝成丈高雷墙,雾撞墙时滋滋作响,如热油遇水,雷墙光芒虽渐暗,却暂阻雾势。
“雾能蚀脉气,硬抗不行!”顾氏掌心燃血火,凝成赤红火盾挡在雷墙侧,“得毁那葫芦!”蛟龙怒吼着甩动雷链,链身紫电噼啪作响,如长鞭抽向葫芦。蚀魂使侧身避过,葫芦一转,道雾柱直射蛟龙面门。
蛟龙甩头避过,雾柱擦着龙角掠过,击中身后古松。古松瞬间被雾裹住,仅三息就化为滩墨汁,渗入土中,地面竟被腐蚀出个半尺深的坑。“这雾比蚀灵粉狠十倍!”蛟龙心有余悸,龙角雷纹更亮。
小宇紧盯葫芦,灵识探入雷纹鼎,初代记忆碎片浮现:蚀魂雾由蚀魂晶炼制,唯五脉印记合力可净。“顾氏,等绿萝来,我们以三脉印记注鼎,必破此雾!”他咬牙撑着雷墙,紫电已弱了三成。
蚀魂使看穿意图,狞笑中将葫芦抛向空中,葫芦口朝下,雾如瀑布倾泻。雷墙与火盾光芒骤暗,小宇与顾氏同时喷血,被震得后退数步,衣袍下摆已被雾染黑,正缓缓腐蚀。“想等帮手?先死在这里吧!”
危急关头,道绿风如利箭穿雾而来,绿萝持风纹扇疾冲,身后灵植族子弟举护脉藤组成绿墙:“小宇首领,我来了!”护脉藤遇雾竟微微颤动,吸收着微量雾气,“护脉藤能吸雾,可撑片刻!”
小宇眼中燃起希望:“顾氏左,绿萝右,呈三角阵!”三人迅速站位,将蚀魂使围在中央。小宇雷脉印记、顾氏火脉印记、绿萝风脉印记同时亮起,三道灵光如溪流汇入雷纹鼎。鼎身嗡鸣震耳,道五色光柱直射空中葫芦——那是三脉合力的净化之力。
蚀魂使脸色剧变,伸手去捞葫芦,却慢了半步。光柱击中葫芦,葫芦瞬间碎裂,枚墨色晶体滚落——正是蚀魂晶。光柱顺势击中晶体,晶块发出刺耳脆响,化为齑粉。失去晶核支撑,蚀魂雾如退潮般消散,护脉藤疯长,贪婪吸收着残雾。
“不可能!蚀魂晶怎会被破!”蚀魂使状若疯癫,突然摸出枚黑令牌,令牌上浊界图腾闪着妖光,“我死,你们也别想好过!”他捏碎令牌,阴浊之气从体内暴涌,身体如吹气球般膨胀——竟是要自爆!
“不好!他自爆会污整片风脉林!”小宇急催雷纹鼎,紫电凝成光罩将其罩住。顾氏火盾、绿萝藤墙同时叠加,三层防御牢牢锁死蚀魂使。“轰”的一声巨响,光罩剧烈震颤,紫电黯淡,却成功将爆炸威力与阴浊之气尽数封死。
爆炸平息,光罩内只剩滩墨汁。小宇收鼎时脸色发白,刚才那一击几乎抽干他半脉气。绿萝正以风纹扇催护脉藤生长,枯松旁已冒出新绿:“风脉林需七日恢复,你们快去支援其他脉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