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印的金光如融化的鎏金般漫过印堂每一寸岩壁,石缝中残留的阴浊之气遇光即散,化作缕缕灰白色的烟絮。小宇胸口的地脉之心突然发烫,如揣着一枚刚从丹炉中取出的暖玉,澄澈的蓝光与印身的金光交织,在他周身凝成半透明的光茧。光茧的触感细腻如晨露凝成的薄纱,却带着地脉本源的沉厚暖意,掌心贴在光茧内壁时,竟能清晰“看”到无数细小的灵气丝线在其中流转——那是三族灵气与地脉本源交融的轨迹。他缓缓睁开眼,视野里的世界镀着一层金蓝交织的光晕:顾氏正抬手触碰身前的金光,素白指尖萦绕着细碎的星纹,眉心的星隐印记亮得如同嵌入了一颗微型星辰,血脉气与金光碰撞时,空气中泛起涟漪般的灵气波纹;冰澈半跪在地,寒晶剑斜插在净化阵的阵眼处,剑刃的莹蓝与阵法的金光缠绕成螺旋状,膝盖周围凝结着淡淡的冰雾,冰雾中浮着六角形的冰晶,每片冰晶都映着印身的光纹;绿萝的植脉杖斜倚在肩头,杖头新生的嫩叶随着地脉气的流动轻轻颤动,叶片上的脉络竟与焚天印的光纹完美契合,仿佛那片叶子本就是印身的一部分。
“这是……三族灵气与地脉本源的同源共鸣!”木苍的声音裹着地脉气的震颤,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他摊开粗糙的手掌,掌心涌动的淡绿植脉气中,竟泛着细碎的金光,那些金光如萤火虫般围绕着植脉气旋转,“焚天印不仅净化了自身的阴浊,还在反哺我们的灵脉!你看——”他指尖轻弹,一缕植脉气射向空中,金光与绿光在半空炸开,化作一朵转瞬即逝的灵植虚影。话音刚落,印堂穹顶的火纹晶石突然齐齐爆亮,赤红色的光芒如岩浆般倾泻而下,与焚天印的金光在岩壁上交织,投射出一幅丈许见方的巨大地脉分布图。图中以金色线条勾勒出地脉走向,青川与焚天窟的位置闪烁着柔和的白光,而南方、西方、北方各有一处闪烁着墨黑色的光晕,其中南方那处最为浓郁,光晕中央刻着“幽水渊”三个古拙的地脉文,文字边缘缠绕着淡淡的黑气。分布图下方,一行米粒大小的地脉文缓缓浮现,每个字都泛着莹白微光:“三钥归位,印力初醒;浊气未绝,渊底藏凶;地脉同源,需以心引。”木苍伸手触碰岩壁上的金光,指尖刚触碰到线条,就感受到一股温润的地脉气顺着指尖涌入,丹田中的植脉本源竟微微震颤起来。
苏渺闭上双眼,淡红色的灵识如蛛网般顺着地脉气蔓延开去,灵识触及南方时,她猛地皱起眉头,指尖的光丝泛起不稳定的震颤。半柱香后,她缓缓睁开眼,脸色凝重如覆寒霜:“南方幽水渊的地脉气确实异常,灵识探到那里的水域泛着粘稠的阴浊之气,就像掺了墨汁的泥水,而且水下有大量浊魇聚集的波动,数量至少是焚天窟的三倍。”她走到顾氏身边,指尖光丝与顾氏掌心的血脉气交织,形成一道红银相间的光带,“更奇怪的是,那片阴浊之气中夹杂着一丝极淡的‘水浊之力’——与玄浊的火属性阴浊不同,这种力量带着刺骨的湿寒,触碰到灵识时像冰针般刺痛,像是另一种阴浊本源。”阿石正用粗布擦拭地火镐上的黑渍,镐头嵌着的活火晶因主人的情绪波动而泛起暗红,他抬头时额角的汗珠还在滑落:“幽水渊我五年前去过一次!是南疆最深处的淡水渊,渊面常年笼罩着白雾,连通着三条地下暗河,滋养着南疆一半的稻田。渊底有座千年水神祠,传说上古水脉神陨落后,残魂就藏在祠内的石棺里,当地渔民每月都会去祭拜求水。要是那里被污染,暗河会把阴浊之气带到南疆各地,不出半月,所有稻田都会枯死,百姓也会染上浊病!”他顿了顿,粗糙的手掌攥紧镐柄,“我祖父就是看守水神祠的渔民,他临终前说过,祠下有‘水锁’,能镇住水里的邪祟,现在看来,那就是封印玄渊的阵法。”
小宇缓步走到焚天印前,地脉之心的蓝光如呼吸般起伏,轻轻触碰印身温热的表面。印身突然泛起水纹般的涟漪,一段模糊却清晰的幻境涌入他的脑海:漆黑如墨的渊底,能见度不足三尺,水压带来的窒息感真实可触;一座残破的石祠半浸在水中,祠门歪斜,匾额上“水神祠”三个字被黑色藤蔓覆盖;石祠前的水脉节点上,玄浊的骨杖正斜插在石缝中,杖顶的黑晶泛着妖异的红光,黑色的浊气如毒蛇般顺着水流蔓延,所过之处,鱼虾瞬间翻白,水草化为黑泥;渊底深处,无数触手般的黑影在浊水中蠕动,黑影顶端隐约可见山羊般的犄角,正是浊魇的幼体。幻境消散的瞬间,一句沙哑如破锣的低语在他耳边炸响,带着令人牙酸的贪婪:“浊界之门,渊底开启……三族血脉,献祭玄渊……”小宇猛地回神,掌心的蓝光还在微微颤抖,额角已渗出冷汗:“玄浊的目标不止焚天窟,他要在幽水渊打开浊界通道!”他转身看向众人,声音带着压抑的急切,“刚才的幻境里,骨杖插在渊底的水脉核心,那里的阴浊之气比焚天窟浓十倍,而且骨杖正在吸收水脉气,显然是在为破开封印积蓄力量!”
顾氏立刻从怀中取出星隐族的古籍,血脉气注入书页,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关于幽水渊的记载:“幽水渊,南地水脉之核,藏水神祠,祠下为‘水浊封印’,上古时先祖联合水脉神封印了水属性阴浊‘玄渊’,骨杖若触封印,必致封印破损。”她将古籍递给众人传阅,“玄浊和玄渊是同源阴浊,玄浊主火浊,玄渊主水浊,两者合力就能彻底打开浊界通道。之前玄浊残魂虽灭,但骨杖带着他的本源之力,肯定是去幽水渊找玄渊了!”冰澈握紧寒晶剑,剑刃的蓝光闪烁:“焚天窟的事证明,单凭一族之力无法对抗阴浊,我们必须三族联合,立刻赶往幽水渊!”
出发前,小宇独自站在焚天印前,再次感受着地脉之心的共鸣。他摊开手掌,蓝光在掌心凝成半透明的光球,光球中隐约可见一缕金色的纹路,那是焚天印的净化之力与地脉之心融合的证明。指尖触碰地面时,能清晰感知到地脉气在地下三尺处流动的轨迹,甚至能“听”到灵植根系吸收地脉气时的细微“滋滋”声,就像春雨滋润土地的声响。“地脉之心进化了。”木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中提着一束用护脉藤捆扎的焚天草种子,植脉气与小宇的蓝光交织成淡绿色的光网,“它吸收了焚天印的本源之力,现在不仅能感知地脉,还能主动引导地脉气流动,以后我们寻找地脉节点时,它会像灯塔一样发出指引。”小宇回头,看见木苍鬓角的白发沾着草屑,显然刚帮绿萝整理完种子,他笑着点头,目光扫向远处的营地:冰澈正指导族人造冰脉箭,寒晶气在他掌心凝成箭簇,箭簇上的冰纹如雪花般精致;顾氏和苏渺正对着古籍低声讨论,血脉气与灵识在书页上交织,让模糊的星隐文逐渐清晰;阿石则在给南疆族人演示地火符的用法,火符点燃时的红光映亮了他黝黑的脸庞。小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从北疆冰原的初次相遇,到焚天窟的并肩死战,三族的年轻人早已从彼此戒备的陌生人,变成了可以托付后背的战友,这份跨越族群的情谊,比任何灵气都更珍贵。
出发前,小宇站在焚天印前,再次感受着地脉之心的共鸣。他发现地脉之心的蓝光中多了一丝金光,那是焚天印的净化之力,触摸地面时,能清晰感知到地脉气在地下流动的轨迹,甚至能“听”到灵植根系吸收地脉气的细微声响。“地脉之心进化了。”木苍走到他身边,植脉气与小宇的蓝光交织,“它吸收了焚天印的力量,现在能直接沟通地脉本源,以后我们寻找地脉节点会更轻松。”小宇点头,看向远处正在整理物资的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从北疆的冰原到南疆的火窟,三族的年轻人从陌生到并肩作战,这份情谊早已超越了族群的界限。
三族的队伍共计三十余人,灵植族带了十株引路藤和足够的清淤露、护脉丹;寒晶族携带了寒晶梯、冰脉箭和修复后的寒晶甲;星隐族则有顾氏和苏渺两位高阶修士,带着星隐玉佩和解读古籍的工具;南疆的阿石也带来了五名擅长地火术的族人,携带了大量火脉符和地火丹。队伍沿着地脉气的流向向南行进,小宇的地脉之心化作一道蓝光在前引路,蓝光所过之处,原本枯萎的草木重新抽出嫩芽,被阴浊污染的岩石也渐渐恢复本色。
前往幽水渊的路程需要三天,前两日沿着地脉气的轨迹行进,一路顺畅无阻。地脉之心的蓝光所过之处,枯萎的草木重新抽出嫩黄的新芽,被阴浊污染的岩石表面结起一层淡绿的苔藓,连空气都变得清新甘甜,三族族人的灵脉在潜移默化中都有所精进。第三日午后,队伍抵达了幽水渊的外围——一片占地百亩的芦苇荡。与南疆常见的碧绿芦苇不同,这片芦苇荡的秆子泛着灰黑色,秆身布满指甲盖大小的黑斑,顶端的芦花早已枯萎,呈灰白色的絮状,风一吹就如灰尘般散落。水面更是诡异,泛着不正常的墨灰色,水面上漂浮着成团的枯死水草,水草根部缠绕着细小的黑色虫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气,混杂着水草腐烂的酸臭味,与南疆特有的湿润草木香截然不同。“不对劲,正常的芦苇荡水下能见度至少三尺,这里连一寸都看不到。”绿萝蹲下身,碧绿色的裙摆扫过岸边的泥土,泥土竟带着淡淡的黏性,指尖凝聚一缕植脉气轻轻触碰水面,刚接触就传来一阵刺痛,“水里面有稀释的阴浊之气,像细小的针一样扎进灵脉里!源头肯定在渊底,这些阴浊之气顺着暗河蔓延到这里,已经稀释了千倍,要是在渊底,浓度不敢想象。”她起身时,发现指尖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黑渍,用力擦拭才勉强去掉,“而且这些阴浊之气有很强的附着力,一旦粘在身上,很难彻底清除。”
冰澈走到水边,寒晶气注入掌心,轻轻触碰水面,一层薄冰瞬间覆盖了方圆一丈的水域,冰面下的水清晰可见——无数细小的黑影在水中游动,像是小鱼,却长着尖锐的牙齿。“是‘浊水虱’,阴浊之气污染的水生怪物,虽然单个实力不强,但成群结队能啃食灵脉。”冰澈挥手打碎冰层,浊水虱受惊般四散逃窜,“要到幽水渊必须穿过这片芦苇荡,水路是最快的,陆路要绕三天,而且陆路的瘴气更重。”顾氏观察着芦苇荡的地形,血脉气在眼中流转:“芦苇荡
众人商议后决定乘坐灵植族特制的“护脉藤舟”过河。这种藤舟由百年护脉藤的主藤编织而成,藤条经过古榕晨露浸泡七七四十九天,表面布满细密的灵气纹路,再涂上古榕树脂与叶脉晶石粉调和的涂层,能有效隔绝阴浊之气的侵蚀。舟身呈柳叶状,长约三丈,宽约一丈,两侧嵌着十二块巴掌大的叶脉晶石,晶石泛着淡淡的绿光,不仅能照明,还能在水下形成灵气屏障。三族共乘三艘藤舟,每艘舟配备四名划手,划桨也是由护脉藤制成,末端缠着防滑的灵植纤维。战术布局清晰明确:小宇、顾氏、冰澈乘坐第一艘“探路舟”,小宇的地脉之心负责预警,顾氏的血脉气负责破解陷阱,冰澈的寒晶气负责快速破冰;绿萝、木苍和阿石乘坐第二艘“防御舟”,绿萝和木苍操控护脉藤加固舟身,阿石的地火术负责攻击水下目标;其余族人乘坐第三艘“支援舟”,携带备用的护脉藤和疗伤丹药,随时准备接应。藤舟刚驶入芦苇荡三丈远,就听到“沙沙”的异响,原本直立的芦苇秆突然向两侧倒伏,露出水下潜伏的怪物——体型如牛犊的“浊水鳄”,皮肤呈暗灰色,表面覆盖着粗糙的鳞甲,背甲上长着寸许长的尖锐骨刺,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张开的口中布满细密的尖牙,喉咙里涌动着黑色的液体,显然是浓缩的阴浊之气。
“准备战斗!”小宇一声令下,声线裹着地脉气的震颤,让周围的芦苇都微微晃动。他掌心的地脉之心蓝光暴涨,化作一面半透明的光盾,光盾上流淌着如水波般的纹路,精准挡住了第一波黑色水柱。水柱落在光盾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黑色的液体顺着光盾滑落,滴在藤舟上,竟腐蚀出米粒大小的坑洞,还好有护脉藤的灵气屏障抵挡,才没造成更大损伤。“攻击背甲缝隙!”冰澈的寒晶剑在掌心快速旋转,寒晶气顺着剑刃蔓延,在空气中凝成一道尺许长的冰刃,冰刃带着刺骨的寒气,周围的水汽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粒。他手腕一抖,冰刃如流星般射向最前方的浊水鳄,精准击中背甲与腹甲连接处的缝隙,冰刃瞬间炸裂,寒气顺着缝隙侵入体内,浊水鳄发出痛苦的嘶吼,背甲裂开一道寸许宽的缝隙,黑色的血液混合着冰碴喷涌而出,落在水面上泛起一圈圈黑红色的涟漪。阿石则掏出三枚火脉符,符咒是用南疆火桐皮制成,表面涂着暗红色的地火晶石粉,他指尖凝聚地火气轻点符纸,符咒瞬间燃起橙红色的火焰,如流星般掷向水面。火符在水面燃烧,形成一道丈许宽的火墙,火焰带着硫磺般的刺鼻气味,将后续冲来的浊水鳄逼退,水面被火焰烤得泛起白雾,白雾中夹杂着浊水鳄的焦臭味。“这些家伙的腹部没有鳞甲,是弱点!”阿石大喊着,地火气顺着手臂注入地火镐,镐头的活火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他看准一只靠近藤舟的浊水鳄,借着藤舟晃动的力道,一镐砸在其柔软的腹部。“嘭”的一声闷响,地火镐砸入腹部半寸,活火晶的高温瞬间灼烧其内脏,浊水鳄发出凄厉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剧烈挣扎,将藤舟撞得左右晃动,最终无力地沉入水中,黑色的血水在水面扩散开来。
战斗进行到一半,芦苇荡突然刮起一阵黑风,风中有无数细小的黑点飘落,落在人身上就如针般刺痛。“是‘浊风蚁’!”苏渺的灵识率先发现异常,光丝如网般挡住黑点,“这种蚂蚁能吸食灵气,被叮咬后灵脉会暂时麻痹!”绿萝立刻催动植脉气,藤舟上的护脉藤迅速生长,形成一道绿色的藤网,将浊风蚁挡在外面。木苍则取出一瓶“驱浊露”,洒在藤网表面,露液带着清苦的香气,浊风蚁闻到后纷纷退散。“是从芦苇荡深处吹来的风,那里肯定有蚁巢!”木苍指向芦苇荡中央的一片黑影,“必须毁掉蚁巢,否则风会一直刮!”
小宇立刻催动地脉之心,蓝光化作一道手腕粗的光绳,如灵蛇般缠住最近的一根芦苇秆。芦苇秆虽被阴浊污染,却仍残留着一丝灵植气,光绳刚接触就与之产生共鸣,将藤舟牢牢固定。“拉!”小宇一声低喝,地脉气顺着光绳传导,藤舟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蚁巢所在地,划手们默契地调整划桨角度,避开水下的暗礁。蚁巢筑在一棵三人合抱的枯死古树上,树干早已被浊风蚁掏空,形成一个丈许宽的树洞,树洞周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浊风蚁,蚂蚁通体呈墨黑色,体型如米粒大小,尾部带着细小的毒刺,树洞顶端还站着一只体型如狼崽的“蚁后”,通体呈暗红色,腹部膨胀如球,正不断产下白色的蚁卵,卵刚落地就孵化成幼蚁,加入蚁群的行列。“冰澈,冻住蚁巢底部!别伤了树干,否则蚁巢会坍塌砸到藤舟!”小宇快速分析局势,蓝光在身前凝成一道光墙,挡住扑面而来的蚁群。冰澈点头,丹田中的寒晶气翻涌,掌心凝出一道螺旋状的冰气,冰气顺着地面蔓延,在古树底部凝成一层厚约半尺的冰层,冰层顺着树干缝隙向上蔓延,将树洞底部冻结成冰壳,暂时阻止了蚁群的涌出。“苏渺,用灵识困住蚁后!”冰澈同时拉满用寒晶气凝成的冰弓,三支冰箭搭在弦上,箭尖嵌着细小的冰魄晶,“我数到三,一起攻击!”苏渺的灵识光丝如细密的渔网般展开,精准缠住蚁后的四肢,光丝上的星纹闪烁,将蚁后的动作牢牢限制。“一、二、三!”冰澈松手,三支冰箭如流星般射向蚁后,精准击中其头部、胸部和腹部的要害,冰箭炸裂的瞬间,寒气将蚁后冻成一块暗红色的冰块,从树洞顶端坠落,“嘭”的一声砸在冰层上,碎裂成数块。失去蚁后的指挥,浊风蚁群顿时陷入混乱,有的疯狂撞击光墙,有的四处逃窜,阿石趁机点燃一把火脉符,火焰如瀑布般洒向蚁群,将大部分浊风蚁烧成灰烬,少数侥幸逃脱的也被灵植族族人用护脉藤缠住,彻底清除干净。
穿过芦苇荡,幽水渊的全貌展现在眼前。渊口呈圆形,直径约百丈,水面漆黑如墨,看不到底,渊口周围的岩石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符文泛着淡淡的红光,显然是上古封印的残留。渊口中央有一座石拱桥,连接着渊边和水中央的一座小岛,岛上矗立着一座残破的石祠,正是阿石提到的水神祠。石祠的屋顶已经坍塌,墙壁上爬满了黑色的藤蔓,藤蔓上开着诡异的黑色花朵,散发着腥气。“封印的力量在减弱,那些黑色藤蔓是‘浊脉藤’,靠吸收封印之力生长。”顾氏走到符文前,血脉气注入符文,符文的红光亮了几分,“符文需要三族灵气共同激活,才能暂时加固封印,为我们争取时间。”
众人刚踏上石拱桥的石阶,就听到渊底传来沉闷如雷鸣的轰鸣声,水面剧烈翻滚,形成一个直径三丈的漩涡,漩涡中心的水流呈墨黑色,夹杂着细小的冰块——那是阴浊之气与水脉气碰撞的产物。一道黑色的水柱突然从漩涡中冲天而起,高达十余丈,水柱顶端托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在焚天窟自爆残躯后逃走的骨杖!此时的骨杖与之前截然不同,杖身缠绕着一层厚厚的黑色黏液,黏液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黑影在蠕动,杖顶的黑晶扩大了一倍,泛着浓郁如墨的黑光,黑光中浮现出玄浊扭曲的虚影,虚影比之前更凝实,已经能看清模糊的面部轮廓,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众人。“三族的小鬼,没想到你们能破解我的幻象阵,还敢追到幽水渊来!”玄浊的声音从骨杖中传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还夹杂着水流的“咕噜”声,显然已经吸收了部分水浊之力,“不过太晚了!水浊封印的力量已经被我抽走三成,再过半个时辰,玄渊大人就会彻底苏醒,到时候他会带着百万浊魇大军降临,整个南疆都会变成浊界的前哨站,你们都将成为他恢复力量的祭品!”玄浊的虚影狂笑起来,笑声震得石拱桥的石阶簌簌掉落,黑色水柱突然炸裂,化作无数黑色的水箭,射向众人。顾氏反应极快,血脉气在身前凝成一道红色的光盾,水箭撞在光盾上,瞬间化为黑水滑落,光盾上的星纹也暗淡了几分。
水柱落下时,渊底的黑影纷纷浮出水面,密密麻麻如过江之鲫,那是无数体型庞大的浊魇。与焚天窟的陆栖浊魇不同,这些“水浊魇”更适应水域环境:身躯呈流线型,皮肤滑腻如鱼油,泛着灰黑色的光泽;背部长着一对半透明的鱼鳍,能在水中快速穿梭;四肢进化成带蹼的利爪,爪尖泛着剧毒的绿光;手中握着由巨型鱼骨打磨而成的长矛,长矛上涂着黑色的黏液,显然是浓缩的阴浊之气。更令人心惊的是,渊底缓缓升起一座直径五十丈的黑色阵法,阵法的纹路与焚天窟的幻象阵相似,却更加复杂精密,以十二根一人合抱的黑色骨柱为阵眼,骨柱表面刻满了扭曲的水浊符文,符文泛着暗红色的微光,每根骨柱上都缠绕着数条粗壮的黑色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深入渊底的漩涡中,隐约能看到锁链末端连接着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正是水浊封印的核心!“是‘水浊启灵阵’!”顾氏脸色大变,血脉气快速注入星隐玉佩,玉佩泛着红光,投射出古籍中的记载,“这种阵法需要以十二根阴浊骨柱为引,用浊魇的灵核为燃料,强行抽取封印的力量,一旦阵法完成,封印就会彻底破损,玄渊会毫无阻碍地苏醒!”她指着骨柱上的符文,“你们看,每根骨柱的符文都在闪烁,说明已经有十二只高阶浊魇的灵核被献祭了,再等半个时辰,阵法能量满溢,就再也无法阻止了!”冰澈的寒晶剑泛起凛冽的蓝光,“那我们就毁掉骨柱,让阵法失效!”
“分兵行动!”小宇当机立断,快速分配任务,“冰澈、阿石,你们带一半族人去毁掉阵眼骨柱,冰澈的冰系能冻结骨柱,阿石的地火能烧毁锁链;绿萝、木苍族长,你们负责守护石祠和封印符文,用灵植挡住水浊魇的攻击;顾氏、苏渺姐,跟我去对付骨杖和玄浊残魂!”众人齐声应和,立刻行动起来。小宇催动地脉之心,蓝光化作光桥,连接着石拱桥和阵法中央,顾氏和苏渺紧随其后,踏着光桥冲向骨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