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里的金蓝光越来越暗,苏渺的意识波动像风中残烛,每一次起伏都带着撕裂般的虚弱。大祭司的巨斧已压到核心三寸处,黑红气顺着斧刃渗进柱身,星纹上的金蓝光泽正被一点点吞噬。小宇攥着母亲的手,指节泛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 他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找到两界地脉共鸣石,才是唯一能救苏渺的办法。
“必须分兵!” 母亲突然开口,声音虽弱却异常坚定,她扶着柱身勉强站稳,目光扫过众人,“顾婉儿,你留下守核心,用石室最后一点地脉气帮苏渺稳住灵识;阿澈,你灵脉毒太重,留在石室疗伤,玄甲星纹气能暂时挡住大祭司的气浪;我和小宇去云麓山圣坛找共鸣石,我的星隐血脉能打开圣坛机关,小宇的三心核能护住石体,不会被残识污染。”
顾婉儿立刻点头,捡起地上的青铜残片,贴在核心旁的地脉节点上:“放心!我会用残片引气,就算耗光最后一丝灵脉,也会守住核心,等你们回来!” 她顿了顿,从行囊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羊皮纸,展开后是云麓山的地形图,“这是娘画的圣坛路线,从这里往东南走三十里,过了腐樱林就是圣坛入口,路上有星隐族的隐蔽阵,跟着纸上线条走,能避开蚀魂残兵。”
阿澈靠在石壁上,左臂的灵脉毒已蔓延到胸口,皮肤泛着死寂的黑,却仍死死握着长剑:“小宇,照顾好婶子!要是遇到残兵,就用我给你的星纹石,扔在地上能炸出光盾,能撑半炷香!” 他从玄甲内袋里掏出最后一枚星纹石,递到小宇手里,石面的淡红光弱得像萤火虫,“这是最后一枚,省着点用。”
小宇接过星纹石和地形图,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怀里,金红光流轻轻覆在母亲的手臂上 —— 母亲的灵脉已受损严重,每走一步都可能牵动伤口。“娘,我扶着你,我们走慢些,一定能赶到圣坛!” 他搀扶着母亲,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石室的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将大祭司的冷笑和核心的微光隔绝在外。
山路比想象中难走。之前的暴雨让泥土变得泥泞,每走一步都会陷下去半寸,玄甲的裙甲沾满了泥点,沉甸甸地坠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腐味,那是蚀魂气污染植物的味道,远处的云麓山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像蒙着一层灰纱,原本该盛开的樱花,此刻只剩枯枝,黑色的树皮上还缠着细如发丝的魂丝,风一吹就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亡魂的低语。
“小宇,小心脚下!” 母亲突然拉住小宇的手腕,金红光流往地面探去 —— 泥土里藏着淡紫色的毒雾,正从枯叶下往上冒,“是蚀魂残兵的‘腐心雾’,沾到皮肤会麻痹灵脉,之前在北郊裂隙,你张叔就是被这雾困住,灵脉僵了半个时辰,差点被蚀魂兽追上!”
小宇赶紧往后退,掏出顾婉儿给的地形图,借着微弱的天光查看:“图上标了,过了前面的石桥,就能避开毒雾区,我们快些走,别让雾扩散过来!” 他搀扶着母亲加快脚步,石桥的轮廓在雾中渐渐清晰,桥身是青石板铺的,上面刻着星隐族的护阵纹,虽然泛着灰,却仍能挡住少量蚀魂气。
刚踏上石桥,身后突然传来 “咔嚓” 一声脆响 —— 是枯枝断裂的声音。小宇猛地回头,金红光流像探照灯似的扫向身后的腐樱林,只见五道黑影从树后窜出来,个个穿着黑袍,手里握着骨刀,黑袍上的蚀魂纹泛着淡黑的光,是大祭司派来的追兵!
“想找共鸣石?没那么容易!” 为首的残兵嘶吼着,骨刀带着黑红气,直劈小宇的后背。小宇赶紧侧身躲开,金红光流凝聚成光盾,挡住后续的攻击。光盾与骨刀碰撞时,发出 “滋滋” 的声响,黑红气从刀身渗出来,试图腐蚀光盾。
“小宇,用星纹石!” 母亲突然将淡蓝光注入小宇的掌心,帮他稳住光盾,“我引动石桥的护阵纹,能暂时困住他们,你趁机扔石,我们冲过去!” 她的掌心贴在石桥的青石板上,星隐血脉气顺着纹路蔓延,淡蓝的光从纹里涌出来,像藤蔓似的缠住残兵的脚踝。
小宇立刻掏出星纹石,往残兵脚下扔去。“嘭” 的一声,淡红光炸开,形成一道光盾,将残兵困在里面。“快冲!光盾只能撑十息!” 母亲拉着小宇,快步跑过石桥,身后传来残兵的怒吼,光盾的淡红光正在快速消退,显然撑不了多久。
腐樱林的景象比想象中更惨烈。原本该是淡粉的樱花,此刻全变成了灰黑色,花瓣落在地上就化成粉末,树枝上缠着密密麻麻的魂丝,像黑色的蛛网,风一吹就往人身上扑。小宇用金红光流在身前织成一道薄罩,挡住魂丝的袭击,可魂丝太多,光罩很快就缠满了黑丝,像被裹了层墨布。
“娘,前面的树在动!” 小宇突然停下脚步,金红光流往前方探去 —— 三棵腐樱树的树干正在扭曲,树枝像手臂似的往他们方向抓来,树皮上的魂丝泛着黑红的光,显然被蚀魂残兵用咒术控制了。
母亲的脸色骤变,从怀里掏出一片干枯的樱花瓣 —— 那是去年在云麓山圣坛摘的,还带着星隐族的地脉气:“是‘腐樱咒’!残兵用魂丝控制树木,只要毁掉树干里的魂丝核,就能解除咒术!小宇,你用三心气引动地脉气,我来找出魂丝核的位置!”
小宇立刻将金红光流注入地面,淡蓝的地脉气顺着光流涌出来,像溪流般往树干里钻。母亲的掌心贴在树干上,淡蓝光顺着掌心蔓延,很快就找到树干中央的魂丝核 —— 那是一团黑红的气,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正控制着树枝的动作。“在左边第三根枝桠
小宇的金红光流凝聚成剑,直劈魂丝核。“咔嚓” 一声,魂丝核碎裂,黑红气像潮水似的涌出,树干停止了扭曲,树枝无力地垂落。剩下的两棵树也用同样的方法解除了咒术,可两人的灵气已消耗大半,母亲的脸色更苍白了,扶着树干大口喘着气,嘴角又溢出了一丝血沫。
“娘,您没事吧?” 小宇赶紧扶住母亲,金红光流往她的灵脉里探去 —— 灵脉里的损伤比想象中更重,像有无数道细小的裂痕,每一次呼吸都会牵动裂痕,“我们歇一会儿再走,不然您的灵脉会撑不住的!”
母亲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最后一粒疗伤丹,塞进嘴里:“不能歇!苏渺还在等我们,核心撑不了多久,再歇一息,可能就来不及了!” 她扶着小宇的手臂,慢慢往前走,腐樱林的尽头已能看到圣坛的轮廓 —— 那是一座圆形的石台,周围环绕着淡蓝的地脉气,像一层透明的罩子。
圣坛的入口藏在一棵巨大的古樱树下,树干上刻着星隐族的血脉纹,纹路里泛着淡蓝的光,像沉睡的河流。母亲走到树前,掌心贴在纹路上,淡蓝光顺着掌心涌入,纹路慢慢亮起,树干 “咔嚓” 一声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石阶 —— 石阶泛着淡灰的光,上面刻着星隐族的古字,是关于地脉守护的记载。
“这是星隐族的‘血脉机关’,只有守护者的血脉才能打开。” 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手指轻轻抚摸着石阶上的古字,“三百年前,初代圣女就是在这里埋下了两界地脉共鸣石,用圣坛的地脉气滋养它,防止被蚀魂者找到。”
小宇扶着母亲走下石阶,石阶很陡,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滑倒。石阶两侧的石壁上嵌着淡蓝的晶石,像灯笼似的照亮了前路,晶石里流动的地脉气,带着温暖的感觉,让两人疲惫的灵脉稍微舒缓了些。
走了约百级石阶,眼前突然开阔起来 —— 是一座圆形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座石台,石台上刻着复杂的阵纹,阵纹中央有一个凹槽,显然是放共鸣石的位置。可石室的门却紧闭着,门上刻着星隐族的 “三心锁”,锁芯泛着金红的光,与小宇的三界心核遥相呼应。
“是三心锁!” 母亲的眼睛亮了起来,扶着石台站稳,“札记里写过,这锁需要三心的气才能打开,小宇,你的三界心核能引动锁芯的气,快试试!只要打开锁,就能看到地脉流,共鸣石就在地脉流的中央!”
小宇走到门前,金红光流往锁芯里探去。光流与锁芯的金红光融合,阵纹突然亮起,像被点燃的灯,顺着门的边缘蔓延。“咔嚓” 一声,三心锁缓缓打开,石室的门往里推开,一股浓郁的地脉气涌出来,带着清新的草木味,与之前的蚀魂气截然不同。
门后是一道狭长的通道,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着星隐族的壁画 —— 画着初代圣女埋下共鸣石的场景,圣女穿着白色祭服,手里握着共鸣石,地脉流像蓝色的河流,环绕着圣女,壁画的最后一幅,画着共鸣石发光的场景,淡蓝光笼罩着整个云麓山,黑红气被彻底驱散。
“前面就是地脉流了!” 母亲的声音带着激动,加快了脚步,通道的尽头已能看到淡蓝的光,那是地脉流的光芒,像一片蓝色的海洋,“共鸣石就在地脉流中央的石台上,我们快过去,别让残兵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