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本源气裹着铁锈般的腥气,在石室裂缝前翻滚。赵承被那只枯黑的大手攥住脚踝,身体悬在裂缝边缘,玄甲碎片像落叶般往下掉,露出的小腿上爬满银灰纹路 —— 那是异界气侵蚀的痕迹,纹路正顺着血管往心口钻,他的脸已经泛出死灰,却仍死死盯着滚落在地的母核,喉间挤出沙哑的呼喊:“苏公子…… 拿母核…… 别管我!”
苏渺的心脏像被冰锥扎着疼。他看着裂缝里隐约晃动的蚀魂者黑影,又看着赵承小腿上不断蔓延的纹路,守心镜的红光在掌心发烫 —— 救赵承,就会错过母核;捡母核,赵承会被拖进异界,连灵魂都剩不下。这不是选择,是在 “人间安危” 与 “战友性命” 之间劈出的刀,每一步都踩着血。
“我去救赵将军!” 孪生兄弟突然撑着墙壁站起来,胸口的守心镜碎片爆发出刺眼的红光,他捡起地上的断剑 —— 那是玄甲军士兵留下的,剑刃已经卷边,却仍泛着星纹的微光,“你们去拿母核,我能缠住蚀魂者,我的心核和影主残识对抗过,不怕异界气!”
没等苏渺阻拦,兄弟已经冲了过去。他将断剑劈向攥住赵承的黑手,剑刃碰到黑手的瞬间,星纹与异界气碰撞,发出 “滋滋” 的爆响,黑手表面冒出黑烟,力道却没减,反而更用力地往裂缝里拖。“快!用你的心核灵气!” 顾婉儿在后面喊,青铜残片的蓝光往兄弟身上扫,“残片能帮你过滤异界气,集中灵气攻黑手的指关节!”
兄弟立刻将心核灵气灌进断剑,剑刃泛出淡红的光,他对准黑手的食指关节狠狠一劈 —— 黑手发出刺耳的尖啸,像枯木断裂的声音,食指应声而断,掉在地上的断指还在蠕动,很快化作一团银灰雾气,被青铜残片的蓝光净化。赵承趁机挣脱,抱着腿往后滚,苏渺赶紧冲过去扶住他,发现他小腿的纹路已经蔓延到膝盖,皮肤下的血管像被冻住的蛇,鼓得发硬。
“别碰纹路!” 谢临背着药箱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小瓶琥珀色的液体 —— 这是他用最后一点灵晶粉末调的 “护脉液”,“这是用主脉石碎屑做的,能暂时挡住异界气,再晚一步,气就钻进心脉了!” 他将液体倒在赵承的伤口上,纹路瞬间停止蔓延,表面结出一层淡白的冰晶,赵承的痛苦呻吟终于减轻了些。
而此时,母核已经滚到裂缝边缘,再往前一寸就会掉进异界。一只蚀魂者的黑手从裂缝里伸出来,指尖离母核只有半尺 —— 那黑手比之前的更粗壮,表面布满血红的纹路,像嵌着碎玻璃,连空气都被它搅得扭曲。“拦住它!” 苏渺刚要冲,弟弟突然拉住他的手,三界心核的金红光流顺着苏渺的手臂往上爬,在他掌心凝成一个小小的光团。
“哥哥,用这个!” 弟弟的声音带着喘息,心核光流里浮着细小的金色光点 —— 那是之前星碑激活的 “护墟灵气”,“这能暂时困住蚀魂者,你快去拿母核!”
苏渺接过光团,往黑手掷去。光团碰到黑手的瞬间,化作一张金红的网,将黑手缠住,网丝勒进黑手的皮肉,冒出的黑烟里裹着细小的惨叫。他趁机冲过去,指尖刚碰到母核 —— 那核体温热得像母亲的手掌,光流顺着他的指尖往心口钻,与他的血契烙印产生剧烈共鸣,胸口的伤疤突然发烫,眼前闪过一段模糊的画面:母亲抱着刚满月的他,将母核贴在他的伤疤上,轻声说 “等你需要时,它会帮你”。
“苏公子!快回来!” 赵承突然大喊。苏渺回头,发现缠住黑手的光网正在破裂,更多的黑手从裂缝里伸出来,像一片枯藤,往他这边抓 —— 蚀魂王的声音从裂缝里传出来,带着冰冷的笑意:“母核是我的,你们谁也带不走!”
就在黑手快要抓到苏渺时,一道淡金的光突然从主脉石里射出来,落在裂缝前 —— 是母亲的虚影!她穿着星隐族的圣女祭服,祭服上的月牙纹泛着柔和的光,手里握着一把月牙形的剑,剑刃是用灵晶凝成的,泛着淡蓝的光。“渺儿,带母核去主脉石!” 母亲的声音比之前更清晰,却带着一丝颤抖,“这里交给我,我能挡住它们。”
母亲举起剑,往最前面的黑手劈去。剑刃碰到黑手的瞬间,黑手像被烧红的烙铁烫过,瞬间缩了回去,裂缝里传出蚀魂王的怒吼:“星隐族的圣女,三百年前没杀了你,今天我要把你的灵识撕成碎片!” 无数黑手从裂缝里涌出来,像潮水般往母亲的虚影扑去,有些黑手还缠着银灰的藤根 —— 是之前的蚀骨藤,被异界气改造后,变得更狰狞,藤尖还滴着血红的汁液。
母亲的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半圆,淡金的光形成一道屏障,挡住黑手的进攻。可黑手太多了,屏障很快被撞出无数个小坑,母亲的虚影开始变得透明,祭服上的月牙纹也暗了下去。“妈妈!” 弟弟跑过去想帮忙,却被顾婉儿拉住,“别过去!她在用自己的灵识战斗,你过去会被异界气波及,母核还需要你帮忙激活封印!”
苏渺抱着母核往主脉石跑,心里像被刀割 —— 他能感觉到母亲的灵识在快速消耗,每一次抵挡黑手,她的虚影就淡一分,可他不能回头,母核是唯一能加固封印的关键,要是现在放弃,母亲的牺牲就白费了。主脉石就在眼前,石柱表面的灵晶已经掉光,露出里面的星隐族古纹,古纹里泛着微弱的蓝光,像快熄灭的灯。
“主脉石的凹槽在顶端!” 顾婉儿跑过来,指着主脉石顶部的圆形凹槽,“把母核放进去,然后我们三个 —— 你、弟弟、孪生兄弟,一起将心核灵气注入,才能激活封印阵!母亲的札记里写过,这是‘三心封渊阵’,需要圣女血脉的三个心核持有者共鸣,才能彻底堵住异界裂缝!”
孪生兄弟和谢临扶着赵承也走了过来。兄弟的脸色还是苍白,却仍站直身体,胸口的守心镜碎片亮起来:“我能行,我的心核虽然弱,但能跟上你们的节奏。” 赵承靠在石壁上,手里攥着一块灵晶碎片,往苏渺他们这边递:“这是主脉石掉的,能补一点灵气,你们快开始,母亲快撑不住了!”
苏渺抬头看,母亲的虚影已经退到主脉石旁,她的剑刃已经崩了一个小口,祭服的袖子被黑手撕烂,露出的手臂上爬满银灰纹路 —— 她也被异界气侵蚀了。可她仍挡在裂缝前,剑刃的光虽然暗,却没停过,每一次挥剑,都能斩断几只黑手,只是她的虚影越来越淡,快要看不清轮廓了。
苏渺将母核放进主脉石顶端的凹槽。母核刚碰到凹槽,就发出 “嗡” 的一声轻响,金红的光流顺着凹槽往主脉石里钻,石柱表面的古纹瞬间亮了起来,淡蓝的光流与金红的光流交织,像两条缠绕的龙,顺着石柱往下爬。“快!注入灵气!” 顾婉儿大喊,青铜残片在她掌心旋转,蓝光往主脉石里灌,“残片能引导灵气,你们集中精神,别让灵气紊乱!”
苏渺、弟弟、孪生兄弟三人围着主脉石站成一圈,将手按在石柱上。三人心核的光流 —— 苏渺的绯红、弟弟的金红、兄弟的淡红 —— 像三条彩带,顺着古纹往母核的方向流。光流碰到母核的瞬间,主脉石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将整个石室笼罩,裂缝里的异界气瞬间被强光压了回去,黑手也缩了进去,只留下蚀魂王的怒吼:“不!你们不能封印我!异界的大军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