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归墟启门(2 / 2)

谢临蹲在门脚,用手轻轻摸了摸一处纹路。他的手指刚碰到冰面,就突然 “呀” 了一声,赶紧缩回手,眼睛里满是惊讶:“这里的纹路里有母亲的灵气痕迹!” 他从药箱里掏出一块灵晶,放在那处纹路上 —— 灵晶刚一接触,就立刻亮了起来,淡蓝的光流顺着纹路蔓延,与门身的光流融合在一起,“这是‘灵识印记’,是用自己的灵气刻在纹路上的,不会消散。母亲当年肯定来过这里,在纹路上留下了自己的灵气,可能是为了让我们更容易开启冰门,也可能是…… 在里面留下了什么后手。”

顾婉儿走到门中央,将青铜残片贴在那个圆圈上。残片的蓝光刚一接触,圆圈就突然开始转动 —— 像一个巨大的齿轮,带着门身的纹路一起动了起来,淡蓝的光流顺着纹路游走,在冰门上织成一张光网。“母亲的札记里说,归墟阵需要‘三星共鸣’。” 顾婉儿看着转动的圆圈,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现在圣女之星(青铜残片)和地脉之星(星碑)已经就位,就差心核之星了。弟弟,等你休息好了,需要你将心核的灵气注入圆圈,让三星的灵气连在一起,冰门才能打开。”

弟弟在苏渺怀里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准备好了。” 他从苏渺怀里下来,走到冰门前,小手轻轻贴在圆圈上。

三界心核的金红光流慢慢从他心口涌出来,顺着他的手臂注入圆圈。圆圈的转动越来越快,门身的灵晶全亮了起来,淡蓝的光流顺着纹路蔓延,整个冰门像被点亮的灯笼,在黑暗的冰缝里格外耀眼。苏渺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觉得一阵发烫 —— 心口的血契烙印像被唤醒了,守心镜的红光突然自动飞向冰门,与门身的光流融合在一起。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心核灵气也在被冰门吸引,顺着手臂往门身流去,淡红的光流与弟弟的金红光流缠在一起,像两条交缠的丝带。

“怎么回事?” 顾婉儿疑惑地看着苏渺,手里的青铜残片也跟着亮了起来,“母亲的札记里只说需要三界心核,没说需要你的心核灵气啊!难道札记里漏写了?”

谢临赶紧跑过来,蹲在冰门旁,仔细看着那两道光流。他看了片刻,突然指着冰门的一处纹路,声音里满是惊讶:“你们看!这纹路不是‘单心阵’,是‘双心阵’!” 他指着那处纹路 —— 淡红和金红的光流在纹路上分成了两股,分别沿着不同的线条游走,最后在门顶汇合,“不是只要一个心核,是需要两个心核的灵气才能启动归墟阵!”

他赶紧从药箱里掏出母亲的札记,快速翻阅起来。札记的纸页已经泛黄,有些地方还沾着水渍。翻到关于归墟阵的那一页,谢临用手指擦了擦纸页上的墨迹 —— 原本被墨水盖住的地方,慢慢露出一行小字:“归墟启门,需双心共鸣,缺一不可。”

“是母亲故意盖住的!” 谢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她用墨水把这行字盖住了,不想让别人知道,开启冰门需要两个心核持有者的灵气。”

苏渺心里一沉 —— 母亲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难道她早就知道,需要他和弟弟两个心核持有者才能开启归墟?那他的孪生兄弟呢?兄弟也有心核,难道归墟里面还有更复杂的仪式,需要三个心核一起才能完成?母亲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要让他们三个兄弟一起到归墟来?

就在这时,冰门突然 “轰隆” 一声巨响,开始往两侧缓慢移动。冰门移动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冰渣 “噼里啪啦” 地往下掉。门后的黑暗里,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咳嗽声 —— 那声音很轻,却带着痛苦,是他的孪生兄弟!

“是他!” 苏渺一下子站起来,刚要往门里冲,就被一股强大的灵气挡住了 —— 那灵气很冰冷,带着影主的气息,像一堵无形的墙,将他拦在门外,连一步都迈不进去。

“别靠近!” 顾婉儿赶紧拉住他的手臂,手里的青铜残片泛着蓝光,“门后的灵气不对劲,影主的灵识浓度很高,可能有陷阱!我们先看看情况,别贸然进去!”

苏渺停下脚步,心里却像被火烧一样 —— 兄弟就在门后,他能听到兄弟的咳嗽声,能感觉到兄弟的灵气在慢慢变弱,可他却进不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冰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景象 —— 那是一个巨大的冰室,冰室的墙壁全是万年寒冰,里面嵌着无数灵晶,像一片星空。冰室中央立着一根黑色的石柱,石柱上爬满了黑色的藤根,孪生兄弟被藤根紧紧缠在石柱上,玄甲已经破碎不堪,露出里面渗血的伤口,胸口的守心镜碎片泛着微弱的红光,像快要熄灭的蜡烛。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嘴角溢出银灰的血,每一次咳嗽都带着痛苦的颤音。

而在石柱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袍的人。黑袍很破旧,上面沾着不少灰尘和冰渣,下摆还破了几个洞。黑袍人的头上戴着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只手腕 —— 手腕上戴着一个熟悉的月牙形玉佩,玉佩是白色的,上面刻着星隐族的纹路,是母亲的玉佩!

“你是谁?” 苏渺警惕地问,守心镜的红光指向黑袍人,淡红的光流在他身前织成一道屏障,“把我的兄弟放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黑袍人慢慢转过身,兜帽下的眼睛露了出来 —— 那是一双很特别的眼睛,左半边是星隐族的绯红色,右半边是影主的银灰色,和苏渺的心核颜色一模一样!她慢慢抬起手,摘掉了兜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 是母亲!只是母亲的脸色很苍白,脸上还带着几道银灰的纹路,像爬在皮肤上的藤蔓。

“我的孩子,我们终于见面了。” 母亲的声音带着回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温柔里夹杂着一丝沙哑,像有两个人在说话,“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们,我只是在等你们来,一起开启归墟的‘心核熔炉’。”

“母亲?” 苏渺愣住了,手里的守心镜也跟着晃了晃,“真的是你?你没死?那之前守心镜里的虚影,还有云麓山木屋的记忆,都是真的?”

“那些都是我的灵识碎片。” 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她抬手摸了摸手腕上的玉佩,玉佩的光流变得暗淡,“我的身体早在十年前就被影主的灵识侵蚀了,只能靠这具黑袍和玉佩维持形态。现在的我,一半是星隐族的圣女,一半是影主的容器 —— 就像你,苏渺,一半是星隐血脉,一半是异界心核。”

弟弟突然躲到苏渺身后,小手紧紧抓着苏渺的衣襟,三界心核的光流变得不稳定,忽明忽暗。“你不是妈妈!” 弟弟的声音带着害怕,“妈妈的声音不是这样的,你的声音里有坏人的味道,和冰影的味道一样!”

母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银灰的纹路在她脸上又淡了些:“我是妈妈,只是…… 被影主控制了一部分。” 她指着被缠在石柱上的孪生兄弟,声音里带着愧疚,“他是被影主抓来的,影主用他的性命威胁我,让我带你和弟弟来归墟。影主说,只要三个心核持有者都到齐,就能启动心核熔炉,让他彻底占据我的身体,同时吞噬你们的灵识,成为两界的主宰。”

“三个心核持有者?” 苏渺疑惑地问,目光扫过母亲、弟弟和石柱上的兄弟,“除了我、弟弟和兄弟,还有谁?难道还有第四个心核持有者?”

母亲没有回答,反而转身指向冰室深处。冰室的尽头,立着一个巨大的青铜熔炉 —— 熔炉有两丈高,炉身刻着与冰门相同的纹路,只是纹路里泛着金红的光,像有火焰在里面燃烧。炉口飘着淡淡的金红雾气,雾气里夹杂着细小的光粒,像萤火虫似的。“那就是心核熔炉。” 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不再有之前的疲惫和愧疚,银灰的纹路在她脸上又浓了些,“影主说,只要把你们三个的心核放进熔炉,就能重塑心核,让他获得永恒的力量。而我,只是他的‘引路人’,帮他找到你们,带你们来归墟,走进他的陷阱。”

苏渺的心像被一块冰砸中,瞬间凉透了 —— 他一直以为母亲是在对抗影主,是在保护他们,可现在才知道,母亲从一开始就是影主的棋子!换心术、培育三界心核、指引他们来归墟,甚至隐瞒双心阵的秘密,都是影主的计划!母亲之前的痛苦、愧疚,可能全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让他们信任她,心甘情愿地来归墟,成为影主的祭品!

“你骗了我们!” 苏渺的声音发颤,守心镜的红光变得刺眼,“你把我们当成了影主的容器,当成了开启熔炉的工具!你根本不是我们的母亲!”

母亲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黑袍下的灵识开始紊乱,一半绯红,一半银灰,在她身上交替闪烁。“不…… 我没有……” 她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疲惫,银灰的纹路慢慢变淡,“我是被逼的…… 影主用你们的性命威胁我…… 我只能照做…… 但我没有完全听他的…… 我在熔炉里留下了后手…… 青铜残片能…… 能激活后手,打败影主……”

她的话突然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银灰的血从她嘴角溢出,滴落在冰面上,瞬间凝成了冰珠。她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扶住石柱才站稳。

冰室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冰冷的笑声,那笑声不是从某个人嘴里发出来的,而是从整个冰室的空气里飘出来的,带着影主特有的寒意:“别再演戏了,我的‘圣女’。” 一道黑影从熔炉后面慢慢走出来 —— 那黑影全是银灰的雾气组成的,轮廓与影主的虚影一模一样,雾气里夹杂着细小的冰碴,靠近时,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低,冰面上都结了一层薄霜,“苏渺,你以为你母亲还有自己的意识吗?早在十年前,她就已经被我彻底控制了,刚才的话,只是我让她说的,目的就是让你相信,熔炉里有后手,乖乖走进来送死。”

影主的黑影慢慢靠近孪生兄弟,银灰的雾气缠上兄弟的身体。兄弟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胸口的守心镜碎片变得更暗了,几乎要熄灭。“现在,三个心核持有者都到齐了,该启动心核熔炉了。” 影主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指着苏渺和弟弟,“你们最好乖乖走进来,把心核献给我,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的兄弟,让他的心核先融入熔炉 —— 没有他的灵识,熔炉虽然没法完全启动,但也能让我获得一半的力量,到时候,你们还是会死。”

苏渺看着被藤根缠在石柱上的兄弟,兄弟的眼睛还睁着,正看着他,眼神里没有责怪,只有担忧。他又看了看身体紊乱的母亲,母亲的眼睛里满是痛苦,银灰的纹路和绯红的灵气在她脸上交替,像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该怎么办?冲进去救兄弟,可能会掉进影主的陷阱,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不进去,兄弟就会被杀,影主还是能获得力量。而母亲到底有没有留下后手?青铜残片到底能不能对抗影主?

就在这时,弟弟突然拉了拉苏渺的手,小手紧紧攥着他的手指。苏渺低头看,弟弟的眼睛里没有了害怕,只有坚定,三界心核的光流变得格外明亮,金红的光映得他的小脸像个小太阳。“哥哥,我能感觉到熔炉里的灵气。” 他指着熔炉,声音很轻,却很清晰,“里面有妈妈的善意,不是影主说的那样 —— 妈妈真的留下了后手,就在熔炉的底部,需要青铜残片才能激活。我能感觉到,那后手的灵气和妈妈的一样,很温暖,不会伤害我们。”

顾婉儿立刻举起手里的青铜残片,残片的蓝光突然变得格外明亮,与熔炉的金红光流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残片在她掌心轻轻颤动,像在回应熔炉里的灵气。“弟弟说得对!” 顾婉儿的声音里带着惊喜,“青铜残片在和熔炉呼应,里面确实有母亲的灵气痕迹,而且很浓 —— 比我们在冰门和星碑上感受到的都浓,这绝对不是影主能伪造的!”

影主的黑影突然变得狂暴起来,银灰的雾气往苏渺他们的方向冲,速度很快,瞬间就到了冰门门口。“别想激活什么后手!今天你们三个都得死在这里!” 影主的声音里带着愤怒,雾气里的冰碴子 “噼里啪啦” 地往下掉,“我等这一天等了三百年,不会让你们毁了我的计划!”

苏渺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守心镜,心口的血契烙印变得滚烫。“顾婉儿,你和谢临、赵将军保护好弟弟,守住冰门,别让影主的雾气过来。” 他看着顾婉儿,眼神很坚定,“我去救兄弟,同时激活熔炉的后手 —— 不管母亲是不是被控制,我相信她不会害我们,她留下的后手,一定能帮我们打败影主。”

他刚要冲进冰室,母亲突然挡在了他面前。她的黑袍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身体 —— 她的胸口嵌着一块晶石,金红相间的光流在里面缓慢流动,正是母亲的母核!母核的光流与苏渺的心核、弟弟的心核都产生了共鸣,像三颗星星在互相呼应。

“别进去!” 母亲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力气,银灰的纹路在她脸上慢慢消退,只剩下纯粹的绯红,“熔炉的后手需要母核才能激活,我的母核…… 就在这里……” 她突然抬起手,插进自己的胸口 —— 没有流血,只有金红的光流从她胸口溢出。她掏出母核,往苏渺手里递,母核的温度像她的手心一样温暖,“拿着它…… 放进熔炉底部的凹槽里…… 快…… 影主的灵识要彻底控制我了…… 我快撑不住了……”

苏渺赶紧接过母核,母核在他掌心轻轻颤动,金红的光流顺着他的手指往他身体里钻,像母亲的手在轻轻抚摸他的皮肤。他看着母亲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银灰的雾气从她身体里钻出来,往影主的黑影里汇聚,母亲的脸越来越模糊,只剩下一双充满愧疚和不舍的眼睛。

“快…… 去熔炉那里……” 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弱,像风中的烛火,“小心…… 熔炉里的…… 双生魂……”

话音刚落,母亲的身体就化作一道绯红的光,消散在空气里,只剩下一缕淡淡的草药香,像她当年抱着弟弟时的味道。

影主的黑影吸收了母亲的灵识,变得越来越大,银灰的雾气裹住了整个冰室,连光线都透不进去。“没用的!就算你们激活后手,也打不过我!” 影主的声音里满是疯狂,“归墟是我的,你们的灵识也是我的!今天,我就要成为两界的主宰!”

苏渺抱着母核,看着越来越近的黑影,又看了看石柱上的兄弟 —— 兄弟的咳嗽声越来越弱,胸口的守心镜碎片几乎要熄灭。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 一定要激活母亲留下的后手,打败影主,救出兄弟,揭开所有的秘密。

他冲进冰室,守心镜的红光在他身前织成一道屏障,挡住影主的雾气。他朝着熔炉的方向跑去,熔炉里的金红光流变得越来越亮,像在等待母核的到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熔炉的底部,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 母亲留下的不是对抗影主的后手,而是 “双生魂” 的封印。那 “双生魂” 不是别人,正是初代圣女和影主的灵魂,他们被封印在熔炉底部三千年,一旦母核放进凹槽,封印就会解除。到时候,两界的平衡将彻底被打破,而他和弟弟、兄弟,将成为 “双生魂” 的新容器,永远被困在归墟里,再也无法离开。

熔炉的光流越来越亮,像一颗即将爆炸的太阳。影主的黑影在后面紧追不舍,银灰的雾气几乎要追上他。孪生兄弟的咳嗽声越来越弱,几乎听不见了。苏渺抱着母核,站在熔炉前,看着炉底那个与母核大小吻合的凹槽 —— 他的手指已经碰到了凹槽的边缘,母核的光流与凹槽的灵气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他该怎么做?是将母核放进凹槽,激活未知的 “后手”,还是放弃,眼睁睁看着影主吞噬一切?母亲最后说的 “双生魂”,到底藏着怎样的危险?

这一切,都将在他把母核放进凹槽的瞬间,彻底揭开答案。而冰室外面,顾婉儿、谢临和赵承正紧张地看着里面,他们不知道,一场关乎两界存亡的危机,即将在熔炉里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