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借印子钱。”珊瑚断然截住她的话,“那是饮鸩止渴,后患无穷。”她沉吟一瞬,看向云妮儿,“或可试着……预支些未来的收益。”
“预支?”
“嗯。与房东商议,以‘云记’日后稳定营收作保,争取先付押金与部分租金入住,余款按月付清,总额略高于市价作补。再者,”她眼波微转,“我们能否在现有铺面外,再开源增项?譬如,承接些附近酒楼茶肆的糕点订制?量虽不大,若能谈妥几家,亦是稳定进项,谈判时也多几分底气。”
云妮儿眼眸一亮。“姐姐所言极是!我们不能只守着一方铺面。承接外活,是个路子!城西新开那家‘清茗轩’茶馆,掌柜似对点心讲究,或可一试。”
“还有我!”雨妮儿忙道,“多做些试吃点心,我去绣庄、书肆门口派发,那些府上的奶奶小姐们,说不定也喜欢!”
泽兰亦道:“采买用料上,我再仔细斟酌,看能否再省俭些。爹娘小弟来了,用度必增,我们能省则省。”
“好!”她起身,目光沉毅,“我们分头行事。泽兰,清点所有能动用的财物。珊瑚姐姐,劳你思量如何与房东周旋最为妥当,草拟几种契书方案。雨妮儿,看好铺子,试吃推广留心着。我……”她顿了顿,“我去寻赵大叔细问那院子情形,再去城西‘清茗轩’探探路。”
计议已定,四人即刻动了起来。先前因家书带来的惊惶无措,尽数化为目标明确的紧迫与同心协力的凝聚。
云妮儿寻到赵大叔,细问了院落格局、房东脾性及租金数目。赵大叔听闻她们欲接家人,甚为支持,又指了几处邻近可能出租的宅子。
随后,云妮儿拣选几样“云记”招牌并新试的茶点,用食盒装了,往城西“清茗轩”去。她未冒昧求见掌柜,只先要了壶茶静坐观察。见茶馆清雅,客多文人女眷,心下略定。待伙计续水,方温言表明身份,奉上食盒请掌柜品鉴。伙计通传后,一位面容和善的长衫掌柜出来。
云妮儿不卑不亢说明来意。掌柜初时客气,尝过那造型别致、清甜不腻的点心,尤其是那款融了茶粉的酥饼后,眼中露出讶异与赞赏。几番言语往来,掌柜对“云记”点心颇为认可,虽未立时答应长契,却愿先试订一批,充作明日一场小诗会的茶点,若反响佳,再议后约。
这无疑是个好兆头!云妮儿压下心头喜悦,与掌柜定妥数量时辰,方才告辞。
回到“云记”,泽兰已理清财物,珊瑚心中亦有了几分成算,雨妮儿更是雀跃汇报,下午派发试吃,已有两府丫鬟询问可否定期送点心上门。
但这杯水车薪的终究难以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