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种学院，学员们已经全面参与到各个项目中。课堂学习被实战任务取代，年轻人们提前面对了他们这个年龄本不该承受的压力。
苏小婉被分配到全球防御网络的通讯保障组，负责维护在极端条件下的通讯畅通。这项工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危机真的降临，通讯网络将是人类组织抵抗的神经中枢。
“又一处地下中继站完成升级，”她在每日报告中写道，“抗干扰能力提升百分之三百，但能源消耗也相应增加了百分之十五。”
类似的报告从全球各地汇向协调中心。每一条数据都在诉说着人类为生存所做的努力，也揭示着为此付出的代价。
资源重新分配导致的短缺开始显现。一些非必要的灵能应用被限制，部分地区的能源供应开始实行配给。官方解释是“系统升级期间的临时措施”，但越来越多人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
网络开始出现各种猜测和谣言。有人认为是政府隐瞒了即将到来的小行星撞击，有人猜测是地球磁场即将发生逆转，甚至有人认为是修真者们准备发动全球政变。
官方保持了沉默。在这种时候，任何解释都可能引发更大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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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林砚独自登上火种学院的观星塔。
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每当需要思考重大决定时，他都会来到这里，让清冷的夜风帮助自己理清思绪。
塔下的学院灯火通明，学员们仍在各个实验室和工作室中忙碌。这些年轻人或许还不知道全部的真相，但他们已经感受到了那种无形的压力，并以自己的方式回应着。
远处，城市的灯光如同撒在大地上的星辰，宁静而美丽。这一切，是否很快将被打破？
林砚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中的月球阵钥。这个自灵气复苏之初就伴随他的神秘器物，此刻正发出微弱的脉动，仿佛与远方那个巨大造物产生了某种共鸣。
“最后的静谧。”
他轻声自语。这种平静太过完美，太过脆弱，仿佛一触即碎的琉璃。所有的布局都已就位，所有的准备皆已完成，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深空黑暗给出的最终答案。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墨尘走上观星塔，站在林砚身边。
“所有避难所的升级工作将在十天内完成，”墨尘报告，“‘共生符文阵列’运行稳定，自持时间均超过预期。”
林砚点头：“你做得很好。”
两人沉默地望着星空。在那个方向，三艘探测舰如同沉默的哨兵，监视着遥远的威胁。而在拉格朗日点，一艘承载希望的飞船正在加紧建造。
“您认为我们有希望吗？”墨尘终于问出了这个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
林砚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落在了那个遥远的人工造物上。
“希望不在于我们能否战胜它，”许久，林砚才缓缓开口，“而在于面对无法战胜的存在时，我们是否依然选择做自己。”
他转向墨尘：“文明的价值，不在于它存在了多久，拥有多少力量，而在于它选择成为什么。即使明天就是终结，今天的选择依然定义着我们是谁。”
墨尘若有所思。这番话与他过去学到的任何知识都不同，没有计算公式，没有战术分析，却触及了更深层的东西。
“去休息吧，”林砚温和地说，“无论未来如何，我们都需要清醒的头脑去面对。”
墨尘离去后，林砚继续独自站在观星塔上。夜渐深，塔下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学院陷入了沉睡。
但林砚知道，这种沉睡是何等脆弱。在全球数百个秘密基地中，人们仍在日夜不停地工作，为可能到来的最终时刻做准备。
山雨欲来，风暴前的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
所有的布局都已就位，所有的准备皆已完成。现在，唯一欠缺的，只是那个来自深空的答案。
林砚抬头望向织女星的方向，那颗明亮的恒星对此毫不知情，依然如千万年来一样，静静地散发着光芒。
黎明前的静谧，总是最为深沉。而这一次，黎明之后到来的，将是怎样的白天？
没有人知道答案。
但无论如何，人类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任何可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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