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
进来的是韩青，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手里拿着一份纸质文件——在涉及最高机密时，他依旧保持着古老的习惯。
“林砚，这是最新的信号分析摘要。”韩青将文件放在桌上，自己则毫不客气地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揉了揉眉心，“完全沉寂了，就像……对方突然关掉了灯塔，或者，失去了我们这个目标。”
林砚拿起文件快速浏览。数据很清晰，织女星方向的异常信号在护盾全面生效后，信噪比持续下降，终于在二十七天前彻底消失在背景辐射中，再无踪迹。
“你怎么看？”林砚放下文件，看向老友。
“两种可能。”韩青伸出两根手指，“一，护盾某种我们未知的特性，屏蔽或干扰了这种特定频段的信号。二，信号的发送者，其目的就是高灵环境下的地球。现在‘灯塔’（高灵气）变暗了，甚至被我们主动‘伪装’（护盾）了起来，它们失去了兴趣，或者……改变了策略。”
无论是哪种，都绝非好消息。第一种意味着人类对护盾、对灵能的认知还存在巨大盲区。第二种则更可怕，说明对方目的明确，且可能具备高度的智能和应变能力。
“委员会里，是不是又有人提议，我们该主动发射信号，‘问问’它们想干什么？”林砚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韩青苦笑：“就知道瞒不过你。以北美区的詹姆斯将军和欧盟区的几位天体物理学家为首，声音不小。他们认为，一味的隐藏是懦弱和短视的，主动沟通才能掌握先机，甚至……可能迎来机遇。”
“机遇？”林砚眼神一冷，“用整个文明的存亡去赌一个未知文明是善意的‘机遇’？”
他走到窗边，再次望向那片看似宁静的天空。“告诉他们，在我们连对方是牧羊人还是猎人都不清楚的时候，任何主动暴露自己的行为，都是最愚蠢的自杀。我们的策略，必须是‘静默监听，内部发展’。这一点，没有妥协的余地。”
韩青看着林砚挺拔却莫名透出孤寂的背影，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会在会议上再次强调你的立场。目前，委员会的主流意见还是支持你的。只是这种‘寂静’，确实让人心里发毛。”
“未知，总比确定的恶意要好。”林砚轻声道，“至少，它给了我们发展的时间。”
就在这时，学院的预备上课铃声响彻山谷，悠扬而充满希望。下方的广场上，一些提前抵达的预备学员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他们的脸上，是对未来的憧憬，是对力量的渴望，是对这个新时代最直接的注解。
林砚的目光柔和了些许。
他转过身，对韩青说：“走吧，去开会。然后，我要见见这批孩子中的几个特别推荐人选。”
“火种”已经备好，只待点燃。而守护这微弱的火焰，使其能在可能到来的、更猛烈的风暴中不灭，是他，林砚，在这个新纪元清晨，为自己立下的、比任何职位都更重要的使命。
前方的路依旧迷雾重重，但脚步不能停歇。他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代表“火种学院”荣誉院长的、样式简洁的深色制服，迈步向外走去。阳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坚定而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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