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让脚步沉重一些,踢到一块碎骨,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 “咕噜噜!”入口阴影处,立刻闪出两名负责警戒的巡逻队食尸鬼。
它们眼中猩红的光芒瞬间锁定凌夜,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同时,指关节已经敲击在自己肋骨上,发出急促而充满警告意味的“咚!咚咚!”(警戒!未知个体靠近!)。
凌夜立刻模仿记忆中那些骸骨先锋营伤兵的样子,整个人仿佛脱力般虚弱地靠在一旁冰冷的石壁上,剧烈地“喘息”(模仿食尸鬼抽气的声音),然后,他抬起仿佛因受伤而颤抖的手,
用指关节在自己左侧最下缘的肋骨上,短促、清晰、有力地敲击了三下:“笃!笃!笃!” 这个节奏,正是伊修塔尔记忆深处,
骸骨先锋营士兵在混战失散后,用于在黑暗中标识“自己人”、寻求接应的紧急暗号!
效果立竿见影。两名食尸鬼巡逻兵的动作明显一滞,眼中的凶光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困惑和判断。
它们迟疑地凑近了几步,丑陋的鼻子抽动着,仔细嗅探着凌夜身上的气味(凌夜屏住呼吸,祈祷那些腐臭伪装剂足够有效)。
它们的喉间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噜咕噜的疑问声,敲击肋骨的节奏也变成了带着探询意味的、“嗒?嗒?”。
凌夜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但他没有慌乱,而是再次模仿伤兵的痛苦,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同时更加坚定地重复了一遍“笃笃笃”的暗号。
僵持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其中一名看起来稍微年长一些的食尸gui,用它那肮脏尖利的爪子,
不耐烦地指了指洞口深处,喉音低沉地吼了一声,大意似乎是“进去,别挡路”。然后便不再理会他,重新隐回阴影中。
成功了!凌夜强压下几乎要炸开的狂喜和紧张,低着头,拖着那条“受伤”的腿,以一种尽可能自然的蹒跚步伐,
一步一步地挪进了那散发着浓烈恶臭和危险气息的食尸鬼巢穴入口。
背后那两道目光似乎还在隐约盯着他,直到他完全融入洞穴内部的黑暗中。
巢穴深处:腐臭殿堂的感官冲击
巢穴内部的复杂程度远超想象。通道并非笔直,而是如同某种巨大生物钻探出的肠道,蜿蜒曲折,不断向地下延伸。
墙壁上覆盖着一层厚厚、湿滑、发出惨淡幽绿色或淡紫色荧光的粘稠菌膜(像是低阶腐苔的巢穴变种),
这提供了巢穴内唯一的光源,让一切物体都轮廓模糊,影影绰绰。
空气几乎凝固,弥漫着一种浓烈到令人窒息作呕的混合气味:高度腐烂的尸臭、新鲜血液的铁锈味、食尸鬼自身的腥膻味,
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大量苔藓和菌类发酵后的甜腥气,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具有实质冲击力的“味道墙壁”。
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
远处传来的、含义不明的食尸鬼喉音交流、某种生物啃噬骨头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咔嚓”声、液体滴落的“嘀嗒”声、以及无处不在、或远或近、如同背景音般敲击肋骨的“咚咚”、“嗒嗒”声。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疯狂的地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