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尖叫。
“啊——”
“有人—”
众人齐齐转头。
崔婉音脸色一变,转身便往外跑。
程知意也强撑着起身,由宫女扶着,走到窗边往外看。
只见花园的荷花池边,躺着一个赤条条的男子。
那人浑身是伤,脸肿得像猪头,身上还有不少淤青。
几个贵女正捂着脸尖叫,丫鬟们也吓得四散奔逃。
徐氏快步走到池边,看清那人的模样,脸色瞬间铁青。
“崔明礼。”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崔婉音听见自家堂哥的名字,脚下一软,险些跌倒。
她冲到池边,看见那个被打成猪头的男子,眼前一黑。
“哎呀!哥哥?”
崔明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徐氏冷声吩咐:“来人,给他披件衣裳,拖进去。”
几个婆子上前,将崔明礼拖进了偏厅。
程知意站在窗边,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是萧晏。
定是他动的手。
偏厅内,崔明礼被泼了冷水,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看见周围这么多人,吓得浑身发抖。
徐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崔二公子,你倒是好兴致。”
“赏花宴上不好好待着,跑去荷花池边做什么。”
崔明礼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他的嘴唇肿得像香肠,牙齿也掉了几颗。
徐氏冷笑。
“说不出话?那我便替你说。”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嬷嬷。
“方才可有人瞧见,崔二公子是如何到荷花池边的。”
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地站出来。
“回夫人的话,奴婢方才在花园里洒扫,瞧见崔二公子从程娘子的窗外爬出来。”
“然后就被人打晕了,扒了衣裳扔到池边。”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程知意的脸色瞬间煞白。
从她窗外爬出来?
那岂非坐实了她与崔明礼私会的罪名。
徐氏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看向程知意,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程知意咬着牙,强撑着开口:“夫人明鉴,妾方才一直在屋内,根本不知外头发生了何事。”
“况且妾身子不适,连站都站不稳,如何能与人私会。”
徐氏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向那个小丫鬟。
“你可瞧清了,从窗外爬出来的,当真是崔二公子?”
小丫鬟点头如捣蒜。
“奴婢瞧得真切,就是崔二公子。”
徐氏眯了眯眼。
“那打晕他的人呢,你可瞧见了。”
小丫鬟摇摇头。
“那人身手极快,奴婢只瞧见一道黑影,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徐氏沉默片刻,忽然开口。
“来人,去请太医,给程娘子把脉。”
程知意心中一紧。
把脉?
这是要查她方才是否真的身子不适。
若是查出她服了药,那便百口莫辩了。
就在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必了,老夫已经来了。”
众人转头,只见一个白须老者缓缓走了进来。
那是太医院的院判,姓孙。
徐氏连忙上前见礼。
“孙院判,劳烦您走这一趟了。”
孙院判摆摆手,走到程知意面前。
“程娘子,请。”
程知意咬着唇,将手腕放在脉枕上。
孙院判搭上她的脉,眉头微微皱起。
半晌,他收回手,看向徐氏。
“程娘子脉象虚浮,气血不稳,应是服了什么不该服的东西。”
徐氏脸色一变。
“什么不该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