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轻则上吐下泻,重则不堪设想。”
“表姐你仔细想想,这几日,可曾用过什么特别的膳食。”
林婉月一愣。
她这几日胃口不好,冯玉兰心疼她,特意命小厨房日日为她炖煮血蛤海参。
说是最滋补不过的。
难道,竟是这个缘故。
冯玉兰的脸色也变了。
程知意见状,心中了然,脸上的关切之色更浓。
“表姐,依我之见,你还是先将这药停一段时日吧。”
“好生静养着,只用些清淡的饮食。”
“看看身子会不会好转。”
“若真是药性相冲,停了药,自然也就好了。”
“若不是,我们再想别的法子。”
她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处处透着为林婉月着想的体贴。
冯玉兰与林婉月对视一眼,已是信了七八分。
毕竟,谁也不会拿自己腹中金贵的皇嗣开玩笑。
程知意既然自己也在吃,那药本身,定然是没问题的。
“多谢妹妹提醒。”
林婉月咬了咬唇,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低了头。
“想来,确是我自己不当心。”
冯玉兰也觉得面上无光,拉着林婉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灰溜溜地告辞了。
人一走,程知意脸上那副温婉贤良的模样,便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嬷嬷。”
她淡淡开口。
“将方才那粒药,扔了吧。”
“是。”
花嬷嬷躬身应下,心中对自家主子的手段,愈发敬畏。
此事不过半日,传遍了京城内外。
一时间,茶楼酒肆,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有人说,程娘子仁善宽厚,竟将太后亲赐的补药分予姐妹。
也有人说,那伯爵府的林娘子福薄,身子骨太弱,竟受不住这等天家的恩典。
更有甚者,将此事编成了好几个香艳又离奇的版本。
说来说去,所有矛头,都若有似无地,指向了那瓶神秘的“安胎药”。
也指向了赐下这瓶药的太后。
慈安宫内,听着孙嬷嬷的回报,太后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好,好一个程知意。”
她将手中的蜜蜡佛珠重重拍在桌上。
“哀家竟是被她当成了筏子,借力打力,反将了哀家一军。”
她原是想用这药,拿捏住程知意的命脉。
却不曾想,这丫头转手就将这烫手的山芋,扔到了林婉月的身上。
还借着冯玉兰的口,将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去。”
太后眼中寒光一闪。
“立刻派太医院院判,亲自去伯爵府,为林婉-月诊脉。”
“哀家倒要看看,这戏,她要怎么唱下去。”
孙嬷嬷连忙领命而去。
太后的懿旨,比什么都快。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太医院的张院判便提着药箱,出现在了伯爵府。
林婉月与冯玉兰战战兢兢地迎了驾。
张院判也不多言,坐下便开始为林婉月诊脉。
他捻着胡须,闭目凝神,半晌才睁开眼。
冯玉兰迫不及待地凑上前。
“院判大人,小女她究竟是何缘故。”
张院判收回手,抚了抚胡须,一脸的肃然。
“夫人不必忧心。”
“林娘子脉象虽有些虚浮,却并无大碍。”
他顿了顿,才缓缓说出早已在心中盘算好的说辞。
“林娘子此症,乃是典型的‘虚不受补’。”
冯玉兰一怔。
“虚不受补。”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