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刚碰到芯片的瞬间，头顶的机械运转声就炸了。
十二台蜘蛛机器人从天花板破口落下，红光交织成网，把她整个人罩住。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七台外骨骼装甲从地底升起来，金属腿刺穿水泥层，扇形包围圈迅速成型。
她没动。
但眼珠转了一圈，扫过东南方向那堆倒塌的炮台残骸。
“这破网连蟑螂都拦不住！”她嘴唇一动，心里默念。
耳边传来仓仔的声音：“仓库已开。”
她右手往冲锋衣内袋一掏，摸出一颗磁暴手雷。这是上次在雨林任务里顺走的，一直存着没用。现在正好。
手腕一甩，手雷飞向中央控制节点——那个连接所有机器人的信号塔。途中她侧身一滚，躲过两道扫描光束，落地时膝盖撞在高温墙体上，火辣辣地疼。
轰！
电磁脉冲炸开，三台蜘蛛机器人当场短路，火花四溅，其中一台直接摔下来，砸在地上发出闷响。封锁网裂了个口。
她立刻冲出去。
可刚跑两步，背后传来液压启动的嘶鸣。一台外骨骼装甲抬起了肩部导弹舱，锁定提示音滴滴作响。
“小姑娘。”一个带电音杂讯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你挺能跑啊。”
升降平台缓缓升起，一个人影站上来。
左臂是火焰喷射器，右眼泛着红光，脸上带着疤，嘴角咧开笑得像锯齿。
血狼。
他踩着平台边缘，居高临下看着她：“我等你三天了。你说你是不是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程知遥喘了口气，背靠一根断裂的管道柱子，手摸到腰间的工具包。里面还有半瓶防晒霜、一节电池、一张备用干扰贴片。
“斧头怎么会在你们手里？”她突然问。
血狼一愣，随即笑出声：“哦，你说这个？”
他朝前挥手。
一台外骨骼装甲走上前，举起手中的电磁链锯斧。锯齿上刻着“给丫爷死”三个字，清晰可见。
“陈铁的东西？”她声音压低。
“对啊。”血狼耸肩，“铁锈星·疤面拿它换了二十箱驱动燃料。你要不要猜猜，他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
她盯着那把斧头。
不是仿的。
那是陈铁的命根子。
但她没时间纠结。磁暴效果只剩几秒，剩下的蜘蛛机器人已经开始重启扫描系统，红光重新亮起。
“所以你是帮观星庭清场的狗？”她冷笑。
“错。”血狼抬起火焰喷射器，“我是这片废土的规则。”
话音未落，一道火舌喷出。
她猛地扑向左侧，翻滚躲避。热浪擦过后背，工装裤烧焦了一块，皮肤火辣辣地疼。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血狼边追边说，“你以为你是穿越者？你是容器。三年前姜明川来过，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死在我手上。”
她咬牙爬起来，一边跑一边摸向耳朵上的通讯器。
“仓仔，能量炮还能不能调出来？”
【警告！】小熊的声音突然炸响，【能量炮囤货倒计时2小时59分！】
“啥意思？”
【预囤预警任务已完成，组件已入库。组装条件：稳定基座+充能模块+瞄准系统。当前缺少固定支架。】
她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
充能模块在仓库里，瞄准系统也有了，就差个支架。
目光再次扫向东南角。
那座废弃的电磁炮台虽然塌了半边，但底座还在，结构完整，能扛住后坐力。
只要能撑到那里。
她拐进一条狭窄通道，身后机械脚步声紧追不舍。一台蜘蛛机器人爬上墙壁，从上方俯冲下来。她抽出激光切割器，反手一挥，锯齿刃被切断，机器人坠地冒烟。
“别白费力气了。”血狼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空间，“你逃不出去的。”
她不理，继续往前冲。
前方是开阔区，地面布满裂缝。再过去就是炮台残骸。
可就在她准备跨越时，三台外骨骼装甲同时跃起，落地时震起一片尘土，堵住了去路。
她停下。
胸口起伏。
左手摸到臂上的疤痕，那里又开始发烫。
但她没慌。
反而笑了。
“你说我逃不出去？”她抬头看血狼，“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每次任务结束，我的记忆都会少一块？”
血狼眯起眼。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她慢慢说，“我不是第一个。”
空气静了一瞬。
“我也知道。”她继续说，“你们根本不在乎芯片。你们要的是我体内的东西——反物质污染源，对吧？”
血狼没说话。
但她看到他右眼的红光闪了一下，像是系统警报。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