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断。”她扯了下袖子盖住疤痕，“就是有点烫。”
“不是烫。”陈铁走近一步，“那是辐射灼伤开始碳化了。你再这么搞下去，不用它们动手，你自己先废了。”
程知遥没反驳。
她确实感觉不到疼了，只有麻木和沉重。像是整条胳膊都不是自己的。
远处，兽群又开始躁动。
一头体型更大的狼爬上了沙丘，背上长着骨刺，嘴里发出低频共鸣。其他变异兽跟着它一起低吼，节奏一致。
“带头的来了。”程知遥握紧切割器。
“你还剩多少电？”陈铁问。
“12%。”
“够干掉那只王吗？”
“不够。”她摇头，“但它要是敢进来，我能让它残废。”
陈铁沉默两秒，突然转身走向沙丘背面。
“你去哪儿？”她问。
“给你找补给。”他说，“别把网关了，撑住。”
她愣住。
他居然没开枪，也没抓她。
反而去帮忙？
她来不及多想，兽群发动总攻。
十几头变异狼同时扑向激光网，有的用身体压，有的用爪子刨沙掩埋光束。程知遥迅速调整角度，用切割器扫射薄弱点，逼退几只。
但压力太大。
网的一角开始闪烁，像是接触不良。
她冲过去补位，结果脚下一滑，摔在沙地上。
切割器差点脱手。
她伸手去抓，却发现指尖发麻，根本使不上力。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侧面飞来。
是陈铁扔过来的一个金属罐。
她接住一看，是外骨骼供能模块，军用级，满电状态。
“装上！”他站在高处喊，“别让网断！”
她立刻拆开切割器后盖，把模块插进去。电量瞬间跳到68%。
光束重新稳定。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双手握住武器。
王兽终于动了。
它从沙丘跃下，四肢着地冲向激光网，速度快得留下残影。
程知遥盯着它的眼睛。
等。
再近一点。
三米。
两米。
她按下扳机。
炽白光束喷出，直击王兽前胸。
它惨叫一声，胸口被烧穿一个洞，但仍在往前冲。
眼看就要撞破防线。
突然，一道电磁链锯斧从斜侧劈来，狠狠砍进它脊椎。
是陈铁。
他一脚踹开尸体，机械臂对准程知遥。
“下次瞄准头。”他说，“别浪费电。”
她点头，呼吸急促。
四周安静下来。
剩下的变异兽开始后退，拖着受伤的同伴消失在雾中。
她松了口气，膝盖一软，靠在沙丘上。
陈铁走过来，捡起掉落的供能模块，塞回腰包。
“你女儿……”她开口。
“还活着。”他说，“但你再这么闹一次，我不保证她还能活。”
她没说话。
风刮得更猛了。
她抬头看向天空。
血色云层裂开一道缝，露出后面漆黑的夜空。
一颗星一闪而过。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上面写着一行字：**罗盘指向的不是出路，是代价。**
她盯着那行字，手指收紧。
陈铁看了她一眼。
“你手里拿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