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如同待宰羔羊般的对手,安连奎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露出了一丝混合着残忍和戏谑的狞笑。
只见他伸出手,用力拍了拍那人滚烫而黏腻的脸颊,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愉悦”:“兄弟,醒醒!别睡了!到地方了!天大的喜事啊!我们家掌柜的,大人有大量,菩萨心肠!他老人家决定啊,不跟你计较了,放你一马!你看,连医药费都没找你要,够意思吧?怎么样,这就准备准备,上路吧?”
麻袋里的杀手一听“上路”两个字,再看看安连奎那狰狞的笑容和周围的环境,顿时明白了自己的最终结局。求生的欲望让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腕拼命扭动,被捆住的双脚胡乱蹬踢。肩窝和胳膊上那已经溃烂的伤口因为这剧烈的动作瞬间被撕裂,暗红色的鲜血立刻渗透了脏污的纱布,在他破烂的衣服上晕开更大片的深色痕迹,空气中那股腐臭味里立刻掺入了新鲜的血腥气。
安连奎见状,脸上的笑容更加“开心”了,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表演:“呦嗬?放你走,给你个痛快,你怎么还不愿意呢?怎么,是我们的牢饭太好吃,舍不得走了?哈哈哈哈哈……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了!”
话音未落,安连奎毫无征兆地猛地一个巴掌狠狠扇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在那杀手本就因高烧而通红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五指印,脸颊瞬间肿了起来。杀手被打得脑袋一歪,呜咽声都被堵在了破布后面,眼神中的惊恐达到了顶点。
安连奎不再废话,冲着旁边的三个兄弟一使眼色。其中两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粗暴地将瘫软在地的杀手架了起来。另一人则迅速将地上空了的麻袋塞回垃圾车夹层,然后从垃圾车底部冲洗地面用的铁桶里,取出了两个深色的玻璃瓶。
那两人将几乎无法站立、全靠他们拖拽的杀手架到了小巷靠近曙街出口的地方,这里已经能清晰地听到外面街上的喧闹音乐和嬉笑声。
后面那个兄弟用牙咬开瓶塞,一股浓烈刺鼻的汽油味瞬间从瓶口飘散出来,压过了周围的臭气。他二话不说,举起瓶子,将里面浑浊的液体朝着杀手劈头盖脸地浇了下去!
“唔——!唔唔——!”冰冷的液体淋头而下,浓烈的汽油味呛入鼻腔,更是刺激了伤口,带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杀手立刻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残存的意识让他陷入了彻底的、无法形容的极致恐惧!他拼了命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被破布堵死的、绝望的嘶鸣,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疯狂扭动,试图摆脱那不断浇下的死亡之液。
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两瓶汽油一滴不剩,全部浇在了杀手的头发、脸部和身体上,他的衣服彻底湿透,紧紧地贴在皮肤上,汽油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站在一旁的安连奎慢条斯理地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嚓”的一声划燃火柴点上,深吸了一口。跳动的火光照亮了他毫无表情的侧脸。他朝着那因为极致恐惧而浑身剧烈颤抖、眼神彻底绝望的杀手,吐出一口烟圈,然后用一种近乎温柔的、却让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说道:“看好了,外面,就是日租界最热闹的曙街!从前面这个胡同口钻出去,旁边就是曙街上最有名的神户馆,那里面,听说有灭火器,兴许……能救你一条狗命呢?呵呵……呵呵呵……”
他的笑声未落,眼神骤然一冷!手腕一抖,将即将燃尽的火柴,精准地弹向了那浑身浸满汽油的杀手!
淡蓝色的火苗在火柴接触到湿漉漉衣物的瞬间迸发出来,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轰”的一下,火焰如同贪婪的恶魔,瞬间腾起,将杀手整个人完全包裹起来!形成了一个疯狂舞动、发出炽热光芒的人形火炬!
“唔——!!!!”一声被破布死死压抑住的、非人的、极度痛苦的惨嚎从火焰中迸发出来,但那声音很快就被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外面街上的喧嚣所淹没。
无法形容的剧痛和灼烧感吞噬了每一寸神经!残存的求生欲望让变成了火人的杀手彻底疯狂了!他顾不上一切,凭借着最后一点本能,朝着巷口那透着光亮、传来音乐声的方向——曙街,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燃烧的脚印,空气中瞬间弥漫开皮肉烧焦的可怕臭味。
安连奎冷漠地看着那个燃烧的人影踉跄着冲出小巷,消失在巷口的光亮中。他面无表情地一挥手,低声说了句:“撤!”
剩下的三个兄弟立刻动作起来,迅速将一切恢复原状,推起那辆散发着恶臭的铁皮垃圾车,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快速消失在神户馆后方错综复杂、昏暗肮脏的小巷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