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城西何家。”白管家语气平和，“云州最大的布商，何承运何老爷子的老父亲，何老太公，于昨日夜里，安详仙逝了。”
何家？段恒生眉毛一挑。这何家他听说过，云州城数得着的富户，家底厚实，据说祖上还出过官。何承运这人，也是个场面人，在云州商界颇有声望。
“何家啊，”段恒生摸了摸下巴，心里的小算盘开始噼里啪啦响了起来。大户人家，丧事肯定办得风光，这法事的酬劳想必也不会寒酸，正好补贴一下家用，现在一大家子，都指望着他赚钱养家，好难搞哦。
白管家继续道：“何老爷素来孝顺，希望为老父亲办一场风风光光的法事，让他老人家走得体面。久闻段公子佛法精深，故而特意托老朽前来，想请段公子今夜便过府，为何老太公诵经超度。”
“今夜？”段恒生看了看天色，已是下午。
“是的。”白管家点头，“何老爷希望法事能尽早开始，也好让老太公早日往生极乐。酬劳方面，段公子放心，何家绝不会亏待。”
段恒生心里乐了，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正好去试试这三星灵武体念经有没有加成效果。
他脸上却摆出几分矜持，看向老和尚：“这个嘛，师父，您看？”
老和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看我作甚？腿长在你自己身上，爱去不去！”
段恒生嘿嘿一笑，对白管家道：“成！何老爷一片孝心，感人肺腑。这活儿我接了！酉时我便过去。”
白管家脸上笑容更盛，拱手道：“那便有劳段公子了。老朽这就回去禀告何老爷。酉时，何府恭候大驾。”
说完，他又对老和尚行了个礼，便带着小厮转身离去，脚步轻快，仿佛完成了一桩大事。
看着白管家离去，段恒生搓了搓手，心情愉悦。
老和尚在一旁冷飕飕地泼凉水：“哼，笑得跟偷了鸡的黄鼠狼似的。我可告诉你，何家水深，规矩多，你小子去了给我安分点，别惹是生非！尤其是管住你那双贼眼，别乱瞟人家女眷！”
段恒生不乐意了：“老和尚你把小爷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人吗？我这是去普度众生，积攒功德！眼神那是充满佛性的慈悲，懂不懂？”
“佛性？我看是桃花性还差不多！”老和尚嗤之以鼻，“总之你给我小心点，不然老子第一个清理门户！”
“行了行了，知道了，啰嗦！”段恒生掏掏耳朵，浑不在意。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半新不旧的麻衣，琢磨着：“去大户人家做法事，是不是得捯饬一下？换身行头？不然人家还以为哪里来的叫花子混进去了。”
步便宜不知何时从茅草屋里探出头来，幽幽道：“我那儿还有半罐去年抹墙剩下的白灰，你要不要扑扑脸，显得更有佛性一点？”
段恒生：“滚犊子！”
他决定，还是就这身去。万鬼大帝段恒生，靠的是实力，不是颜值！呃，虽然颜值也不差。主要是，换僧袍还得易容，麻烦。就这样，本色出演！
夕阳西下，将西山陵园的影子拉得老长。
段恒生揣好他那柄立下赫赫战功的缩小版铁锹，整理了一下衣襟，对着水洼照了照，嗯，除了衣服破点，脸还是那张帅脸。
“走了！赚钱去！”他大手一挥，意气风发。
老和尚在他身后喊道：“滚，安分点！”
“知道啦！啰嗦老太婆！”段恒生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脚下凌云步微动，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笼罩的小径尽头，朝着云州城内，那座灯火初上的何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