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义军试图靠近城墙进行试探性攻击。
然而,还没等他们进入护城河范围,城头上便是一阵密集的箭雨泼洒下来,其中夹杂着床弩发射的儿臂粗的巨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轻易地撕裂单薄的盾牌,将敢于靠近的义军士兵连人带盾钉死在地上。抛石机也发出沉闷的轰鸣,将磨盘大的石块抛射而出,砸进义军队伍中,引发一片血肉模糊的惨嚎。
义军缺乏有效的攻城器械,仅有的几架简陋云梯在守军密集的火力下,根本靠不到城墙。尝试填埋护城河的士兵,更是成了城头弓箭手的活靶子,死伤惨重。
第一次接触,义军连城墙的边都没摸到,就丢下了数百具尸体,狼狈退回。
营寨中,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伤兵的呻吟声此起彼伏,与营外呼啸的寒风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凄厉。王霸天焦躁地在帅帐内踱步,陈世胜则站在地图前,眉头紧锁,似乎在苦思破城之策。
“强攻不行!伤亡太大了!”王霸天烦躁地吼道,“世胜,你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陈世胜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色:“闯王,强攻自然不行。但我们可以围!铄州城大人多,每日消耗粮草巨大。我们将其团团围住,断其粮道,耗其粮草,待其城内生变,或援军久等不至,军心涣散之时,再行攻打,必能事半功倍!”
“围?”王霸天一愣,“那得围到什么时候?咱们的粮食也不多了!”连续高速扩张和奔袭,后勤早已捉襟见肘,这也是他急于攻下铄州的重要原因之一。
“闯王,成大事者,需有耐心。”陈世胜劝道,“我们可以一边围城,一边派小股部队扫荡周边乡镇,筹集粮草。同时,加紧打造攻城器械!一旦器械完备,城内稍有松懈,便是我们破城之时!”
王霸天沉默了片刻,虽然心中急躁,但也知道陈世胜说的是眼下最稳妥的办法。他咬了咬牙:“好!就依你!围城!给老子打造攻城车、云梯!越多越好!”
于是,围绕着铄州城的攻防战,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阶段。义军不再贸然发动大规模进攻,而是深挖壕沟,加固营垒,摆出一副长期围困的架势。同时,大量的工匠和民夫被驱赶着,日夜不停地砍伐树木,打造各种粗糙但巨大的攻城器械。铄州城外,俨然成了一座巨大的露天工坊,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昼夜不息。
城头上的韩坚看到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围城?他铄州储粮足够支撑半年以上!他倒要看看,是这群乌合之众先饿死,还是他的援军先到!
时间一天天过去,寒冬的尾巴依旧凌厉。义军士兵躲在冰冷的营帐里,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和隐约传来的城中更鼓,士气在饥饿、寒冷和漫长的等待中,一点点消磨。
而铄州城,依旧如同沉默的巨兽,冰冷地俯瞰着城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