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段恒生想着如何破局之际,一旁的梅红艳却是哧哧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是春风吹动了银铃,又像是猫爪子挠在心尖上,在这肃杀紧张的虫海包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且……欠揍。
不等众人所想,梅红艳却是说道:“哎哟,我的好弟弟哎,几只小虫子罢了,也值得你舞刀弄剑半天?瞧把你累的,姐姐我看着都心疼了。”梅红艳眼波流转,风情万种地瞥了段恒生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只见她素手一翻,那枚魂石便出现在掌心。也不见她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动作,只是将魂石轻轻一握,一道无形无质,却又能清晰感知到的灵魂波纹,以她为中心,如同水面的涟漪般,悄无声息又迅捷无比地扩散开来!
那波纹所过之处,景象堪称诡异。
原本如同黑色潮水般汹涌澎湃、吱吱怪叫的蛊虫大军,仿佛瞬间被抽走了灵魂。冲锋的势头戛然而止,狰狞的口器不再开合,薄翼停止振动……下一秒,如同被无形的镰刀收割,密密麻麻的蛊虫如同下饺子一般,哗啦啦成片成片地从空中坠落,砸在地上发出噗噗的闷响。
刚才还喧嚣震天、腥风扑面的虫海,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层厚厚的、还在微微抽搐的虫尸地毯。那些色彩斑斓、一看就剧毒无比的蛊虫,此刻就像是被晒干的鱼虾,彻底没了声息,连挣扎一下都欠奉。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呃?”步便宜从段恒生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看着眼前这堪比大型杀虫现场的一幕,眨了眨小眼睛,喃喃道:“这这就完事儿了?是不是太快了些?”
说罢,他抬头看了看段恒生。
你这话什么意思?段恒生瞟了步便宜一眼,你怀疑我是三秒真男人?没天理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段恒生决定不理会步便宜。他收起了寒夜短剑,看着梅红艳的背影,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知道这个便宜姐姐手段诡异,却也没想到这么离谱!他原本还打算拿这些虫子练练手,熟悉熟悉新到手的寒夜剑呢,这下好了,经验包直接被她一键清空了!
“姐姐,”段恒生语气复杂,“你是不是太强了点?我这刚热完身……”
梅红艳回过头,冲他抛了个媚眼:“怎么?嫌姐姐抢了你的风头?下次让你先玩个够,如何?”
“好一对狗男女!”步便宜心中骂道。而对面南天权阵营的人,可就彻底傻眼了。
一直站在南天权身边,那位穿着红色宽衣,操控腐甲毒蜈的彪形大汉蛊师,此刻面如金纸,猛地张开嘴,噗地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身形晃了几晃,差点直接栽倒在地。他捂着胸口,气息萎靡到了极点,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用尽最后力气嘶吼道:“死,死了!全死了!我的蛊……我的心血……噗!”话没说完,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显然是本命蛊虫被瞬间团灭,遭到了极其严重的反噬。
南天权等人脸上的狞笑和得意,瞬间凝固,然后像劣质的墙皮一样,咔嚓一声碎了一地。
没,没了?
南家耗费了数代人心血,投入了无数资源,牺牲了不知多少弟子,才培育出的这支足以横扫南鸿国,甚至能威胁到先天大宗师的蛊虫大军,就这么没了?
连个响屁都没放出来?
就像你攒了半辈子的钱,买了张彩票,眼看着就要中头奖了,结果彩票被一阵风吹进火炉,瞬间化为灰烬!
南天权只觉得眼前一黑,胸口一阵发闷,喉头一甜,一股腥甜之意直冲脑门。他强行把这口老血咽了回去,脸上努力维持着镇定自若,但那双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和……想骂娘的冲动!
这特么的找谁说理去?!
说出来谁信啊?!他南天权纵横江湖几十年,阴人无数,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哑巴亏?!本以为胜券在握,可以轻松拿捏段恒生,报那断手之仇,顺便把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炼成新的蛊虫或者鬼仆,结果呢?开局王炸,然后,然后就没了!
“老二!动手!”南天权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充满了气急败坏的味道。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必须动用最后的手段!
一直默不作声,仿佛隐形人般的黑袍人——南天权口中的“老二”,接到了命令。他没有任何回应,整个人如同融化了一般,悄无声息地彻底隐入周围的黑暗之中,甚至连气息都几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