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黑角域那仿佛永无止境的混乱与喧嚣之中,星耀并未像许多初来乍到的强者那般高调行事,直接以力压人。他深知,在这种龙蛇混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之地,有时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比明面上的猛虎更令人防不胜防,也更容易获得真正有价值的情报。
他运转查克拉,变身术随心而动。时而化作一个面容蜡黄、眼神浑浊、在街边蜷缩着乞讨的老乞丐;时而变成一个身材瘦小、穿着破烂、在人群中穿梭、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过往行人钱袋的小偷;时而又扮作一个满脸横肉、身上带着疤痕、混迹于低级斗者聚集的酒馆,大口灌着劣质麦酒、高声吹嘘着自己莫须有经历的佣兵。
他如同一个无声的幽灵,融入了黑角域最底层的各个角落。他的足迹遍布那些光线昏暗、空气污浊、充斥着汗臭、酒气与血腥味的廉价酒楼;流连于喧闹震天、筹码碰撞、赌徒们时而狂喜、时而绝望嘶吼的地下赌场;也穿梭在那些进行着见不得光交易、弥漫着阴谋与背叛气息的阴暗巷道。
在这过程中,他见识到了黑角域最赤裸、最残酷的一面。
在一条散发着腐臭气味的小巷里,他“目睹”了两伙人因为争夺一块据说蕴含微弱能量的“源石”而火并,失败者被乱刀砍死,胜利者则狞笑着搜刮完尸体后扬长而去,只留下几具逐渐冰冷的尸骸,很快便被专门“清理”街道的人像拖死狗一样拖走。
在一家喧嚣的酒馆角落,他“听到”了一个因为任务失败而被团队抛弃的年轻斗者,在灌醉自己后,趴在满是油污的桌子上无声地哭泣,诉说着对故乡和亲人的思念,以及对这吃人世界的绝望,最终被酒保像扔垃圾一样扔出了后门,生死不明。
在赌场的盥洗室,他“撞见”了一个刚刚输掉全部身家、包括他妻子救命钱的赌徒,用一把生锈的匕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鲜血染红了肮脏的地面,而外面赌场的热闹依旧,无人关心一个失败者的消亡。
这些都是黑角域最寻常不过的缩影。小人物的悲哀与挣扎,在这里被无限放大,他们的生命如同草芥,他们的痛苦无人问津。力量、财富、欲望是这里唯一的通行证,道德与良知则是奢侈品,甚至是催命符。
星耀的心境并未因这些景象而产生太多波澜,漫长的修炼生涯与领导宇智波的经历,早已让他见惯了生死与残酷。但他更加确信,在这种地方,想要找到寒枫那种狡猾如狐、惜命如金之辈的具体行踪,依靠蛮力或大张旗鼓的搜寻,效果甚微,甚至可能打草惊蛇。
他需要的是耐心,是融入,是如同猎人般等待猎物自己露出破绽。
他扮演的“老乞丐”,曾在一个贩奴团伙的据点外“昏睡”,听到了他们谈论上个月给“叶城”的大人物进献了一批资质不错的“炉鼎”。
他扮演的“小偷”,曾在偷取一个喝醉的药材商人钱袋时,“顺手”摸到了一张被揉皱的货单,上面隐约提到了送往“韩先生”府邸的一批珍稀药材。
他扮演的“佣兵”,在酒馆吹牛时,从其他醉醺醺的佣兵口中,“偶然”听到了关于“药皇”大人最近似乎在招兵买马,准备干一票“大生意”的模糊传闻。
这些零碎的信息,如同散落的拼图碎片,在他脑海中慢慢汇聚。所有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了一个地方——叶城,以及那个被称为“药皇”的韩枫正在谋划的某种行动。
转机,发生在他化身一名风尘仆仆、看似普通大斗师级别的独行佣兵,走进一家位于黑角域中部区域、名为“血沙”的中档酒楼之时。
这家酒楼比之前去过的那些底层场所要“高档”一些,顾客也多是些斗灵、斗王级别的佣兵、冒险者或者小势力头目。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酒气和喧嚣,但少了几分底层的绝望,多了几分野心与算计。
星耀点了几样小菜,一壶烈酒,独自坐在靠窗的角落,看似在自斟自饮,实则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笼罩了整个酒楼,捕捉着每一丝可能有用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