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高台投下的阴影如同凝固的墨迹,那道自其中走出的窈窕身影,仿佛是从古老时光中剥离出来的一抹异色。
她穿着一袭似纱非纱、似绸非绸的暗紫色长裙,裙摆无风自动,流淌着如水波般的光泽。面容被一层薄薄的、不断变幻的雾气笼罩,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眸子清晰可见——那并非人类的眼眸,而是如同最上等的紫水晶,剔透、深邃,又带着一丝洞悉世事的慵懒与神秘。她赤着双足,踝间系着一串细小的、雕刻着未知符文的银色铃铛,行走间却未发出丝毫声响。
她的气息很奇特,并非纯粹的灵力波动,更像是一种与这片废墟、与这座白玉高台融为一体的……场。强大,却内敛,让人难以准确判断其修为深浅。
紫眸女子的目光,越过空旷的广场,直接落在了林辰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他怀中那灼热震颤的归藏石碑碎片的位置。她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归藏的气息……虽然微弱,但很纯粹。看来,你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直接响在三人识海,并非传音,更像是一种规则的传递。
林辰心中凛然。此人不仅能察觉到石碑碎片的存在,更能一口道破其根脚!他停下脚步,混沌道体自然运转,周身气息愈发内敛深沉,如同古井无波。
“阁下是?”他平静开口,目光与那紫眸对视。混沌之力在眸底流转,试图看穿那层雾气,却只觉得那雾气仿佛连接着无尽的虚空,深不可测。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紫眸女子轻笑一声,并未回答,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林辰,“混沌为基,衍化万法,竟还能承载归藏之重……有趣,当真有趣。比之前那些只会打打杀杀的蠢货,有意思多了。”
她话语间,似乎对来到此地的其他人也了如指掌。
司徒影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向前半步,将林辰和苏晓护在更安全的位置。他握着短刺的手稳定如磐石,但眼神却比面对云铮时更加凝重。这个女子,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甚至……不似此界之人。
苏晓也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力,下意识地靠近林辰,风灵之力在体内悄然凝聚。
“不必紧张。”紫眸女子似乎看穿了他们的戒备,随意地摆了摆手,目光扫过那座半塌的白玉高台,“我对此地之物并无兴趣,只是受人所托,在此等待‘有缘人’罢了。”
她顿了顿,紫水晶般的眸子再次聚焦于林辰:“你既来此,是为这‘接引仙台’下的东西,还是为了……吴老鬼那半死不活的家伙?”
吴老鬼?吴长老!
林辰瞳孔微缩,一直平静的心绪终于产生了波澜:“你知道吴长老?他在哪里?”
“看来是后者了。”紫眸女子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了然,“那老家伙运气不错,临死前还能碰到你这么个变数。他就在这流云墟深处,一个还算安全的地方苟延残喘。不过,若再晚上几天,恐怕就真成一捧黄土了。”
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急切。这女子来历神秘,话语真伪难辨,不可全信。但吴长老的讯息对他至关重要。
“前辈若能告知吴长老下落,晚辈感激不尽。”林辰拱手,语气不卑不亢。
“告诉你自然可以。”紫眸女子歪了歪头,雾气后的面容似乎露出一丝狡黠,“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帮我做一件小事,我就告诉你那老家伙在哪,甚至……可以送你一场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