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也长长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强烈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袭来,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他强撑着将苏晓小心地扶到石台旁坐下,自己也瘫坐在她身边,立刻开始运转功法,疯狂汲取着石室内微薄的灵气。
苏晓的状况最差,几乎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林辰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刚刚吸纳的灵气,缓缓渡入她体内,护住她那濒临崩溃的心脉。
时间在寂静的疗伤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两个时辰,林辰才感觉那濒死的感觉稍稍远离,灵力恢复到了炼气一层左右,经脉的剧痛也缓解了些许。他看向苏晓,她的呼吸虽然依旧微弱,但总算平稳了下来,脸色也不再是那种死寂的灰败。
陈潜也恢复了一些力气,正小心翼翼地查看着石室,试图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但除了灰尘,一无所获。
“多亏了林师兄……不然我们……”陈潜看向林辰,脸上带着由衷的感激和后怕。
林辰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说。他的目光落在石室墙壁那些模糊的符文上,眉头微蹙。这些符文的结构,给他一种隐隐的熟悉感,似乎与青云学院的制式符文体系同出一源,但又更加古老、简洁。
难道这处避难所,也与学院有关?是早年开拓荒原时留下的据点?
就在这时——
“嗡……”
他怀中的祖鳞,再次传来了一阵极其微弱、却带着明确警示意味的温热!与之前在溶洞感应到“观测之碑”时的吸引感不同,这一次的温热,带着一种……冰冷的敌意!
几乎同时,石室入口处那层隐匿阵法的光幕,毫无征兆地剧烈波动起来,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
有人在外面!而且在试图强行破阵!
三人瞬间色变!
刚刚脱离险境,麻烦竟又找上门来?!
是魔物?还是……修士?
林辰猛地站起身,将苏晓护在身后,手中扣住了最后一张保命用的、得自吴长老的灰色玉佩,眼神锐利地盯向那不断荡漾的光幕。陈潜也慌忙举起长剑,脸色惨白。
光幕的波动越来越剧烈,边缘甚至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外面的存在,实力绝对远超他们!
完了!
就在林辰准备捏碎玉佩,做最后一搏的刹那——
“嗤啦!”
如同布帛被撕裂,那隐匿光幕竟被一股蛮横的力量,从外部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缺口!
一道高大、略显踉跄的身影,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煞气,猛地从缺口中跌撞进来,重重摔落在石室地面!
那是一个穿着破烂不堪、沾染着大量黑红污迹的玄色劲装的中年男子。他头发散乱,脸上带着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皮肉翻卷,显得狰狞可怖。他气息紊乱不堪,周身灵力波动极其不稳定,时而微弱如凡人,时而又爆发出接近筑基期的威压,显然是身受重伤,且灵力接近失控的边缘。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悬挂着的一枚令牌——那令牌的样式,与青云学院执事弟子的令牌极其相似,但其上雕刻的,并非寻常的云纹,而是一柄贯穿骷髅的利剑,散发着一种凌厉肃杀的气息!
这是……刑堂的人?!而且还是地位不低的执事甚至长老?
那中年男子摔倒在地,猛地咳嗽了几声,喷出几口带着内脏碎块的污血。他挣扎着抬起头,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却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扫过石室内如临大敌的三人,尤其是在林辰和他身后昏迷的苏晓身上停留了一瞬,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被浓重的疲惫和警惕取代。
“咳咳……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几只……小老鼠……”他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尽管他此刻的状态比林辰他们好不到哪里去。
林辰心中警铃大作。刑堂的人,手段狠辣,规矩森严,而且通常代表着学院的意志。此人出现在此,是敌是友?是巧合,还是……追踪他们而来?
他握紧了手中的玉佩,没有放松警惕,沉声道:“前辈是何人?为何强闯我等暂居之地?”
那中年男子咧开嘴,露出一个带着血沫的、堪称恐怖的笑容,配着他脸上的伤痕,更显狰狞:“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刑堂,厉煞!”
他目光如同刀子般刮过林辰:“小子……你身上……有‘守’字令的气息……还有……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净化味道……说!你们和‘镇渊’余孽……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