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让梁芳的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普通腐败案的范畴,甚至超越了国家安全的一般边界,指向了某种更加深邃、更加恐怖的黑暗!
“更重要的是,”特派员的声音愈发低沉,“通过大数据交叉比对和极其隐秘的情报渠道反馈,我们发现,与这些异常资金和技术流动存在微弱但持续关联的国内节点,非常零星且分散,但它们似乎都隐约指向了…同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一个…目前地位远在高长河之上、甚至超出了h省范畴的…某位‘大人物’。目前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甚至连间接证据都极其薄弱,更像是一种基于复杂算法和异常行为模式分析得出的‘高风险预警’。”
梁芳的心脏猛地一缩!地位远在高长河之上?超出了h省范畴?!
这意味着什么?难道风暴眼…将要转移到…京城?!
“您的意思是…”梁芳的声音下意识地压得极低。
“我没有任何意思。”特派员立刻打断她,眼神锐利,“我现在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只是基于这些未经证实的、高度存疑的碎片化信息进行的极端假设推演。你手中的这些材料,也绝非办案依据,更不能作为任何指控的线索。它们更像是一份…最高级别的风险提示和未来侦查的方向性参考。”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你的新任务,梁芳同志,就是在你即将开展的金融和国资领域腐败调查中,以你绝对的谨慎和专业,留意任何可能与此‘风险提示’存在潜在关联的蛛丝马迹。只观察,不调查;只记录,不行动;只上报,不扩散。 你的任何发现,只能通过绝密单线渠道,直接向我本人汇报,不得留下任何书面痕迹。明白吗?”
梁芳感到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压力轰然压下。这个任务,无异于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其风险性和复杂性,远超她以往经历的任何案件。
但她没有犹豫,深吸一口气,迎上特派员的目光,坚定地点头:“明白。只观察,不调查;只记录,不行动;只上报,不扩散。”
“很好。”特派员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恢复了绝对的冷静,“记住,你此刻接受的,是一项行走在刀锋上的使命。你的对手,可能拥有我们难以想象的能量和资源,其敏感度和危险性前所未有。保护自己,就是保护这条可能通向最终真相的、唯一的暗线。”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两样东西:“妥善保管,阅后即焚。我们不会再通过任何方式联系,除非你有极其重大的发现。保重。”
说完,特派员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提起公文箱,转身融入人群,很快消失在人流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梁芳独自坐在原地,面前的咖啡早已冰凉。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极其自然地将桌上的U盘和文件袋收入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内层暗格,动作流畅,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端起那杯冰水,喝了一口,冰冷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冷静。
新的风暴眼?
难道高长河、王伯君、张天贵这些曾经看似不可一世的巨鳄,真的只是浮在水面上的喽啰?在他们之下,还潜藏着一条真正恐怖的、足以撼动根基的深海巨兽?
而这条巨兽的触角,可能已经延伸到了令人无法想象的高度?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感和使命感。手中的公文包,仿佛重若千钧,里面装着的,是一个可能引爆一切的、燃烧着的秘密。
机场广播响起,提醒旅客登机。梁芳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面色平静地向外走去。
她的步伐沉稳,目光坚定,但内心深处,一场新的、更加凶险的风暴,已然开始酝酿。
而她自己,已然孤身一人,被推向了这场超级风暴的最前沿。
她走出机场,抬头望向北京的方向。天空湛蓝,阳光刺眼。
但她知道,在那片灿烂的阳光之下,正有无法想象的乌云,在悄然汇聚。
新的风暴眼,或许…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