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完整清晰,相互印证,形成闭环!这不是有罪推定,这是铁证如山!”
“你要求见律师,可以,但是在你如实交代所有问题之后!”
“你要求向上级反映,也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对你采取审查措施,就是经过中央最高层批准的!”
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高长河早已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上。
高长河被这连番的重击打得头晕眼花,身体摇晃,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任何强硬的辩解之词,只剩下粗重而混乱的喘息,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李副组长俯下身,目光锐利如鹰隼,盯着他的眼睛,发出了最后的、不容置疑的通牒:
“高长河,放弃幻想,面对现实!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主动交代你所有的问题!交代你背后的人!交代那些流向境外的巨额资金的最终去向!”
“否则,”李副组长的语气骤然降至冰点,“等待你的,就不仅仅是党纪政纪处分了!”
“哐当!”
高长河身体一软,彻底瘫倒在椅子上,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双眼空洞无神,脸上血色尽失,最后的强硬和侥幸被彻底击碎,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高长河的心理防线即将全面崩溃,准备开始交代之际。
谈话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一名工作人员快步走进来,神色凝重地俯身在李副组长耳边急速低语了几句,并递上一张刚刚接收到的传真件。
李副组长接过传真,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骤然锁紧,脸上闪过一丝极其意外和凝重的神色。
他猛地抬头,目光再次投向瘫软如泥的高长河,眼神变得无比复杂和深邃。
他挥了挥手,示意工作人员和特派员暂时退出谈话室。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精神恍惚的高长河。
李副组长走到高长河面前,将那张传真纸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声音低沉而缓慢,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意味:
“高长河,看看这个。”
高长河茫然地抬起眼,目光聚焦在那张纸上。
纸上只有简短的几行字,是一个来自境外某合作渠道的紧急核查通报:
“经查,你妻妹在澳城购豪宅所用资金,其最终源头,并非直接来自张天贵集团账户,而是经过三次中转,源自…”
最后一行,是一个高长河极其熟悉、甚至可以说是他政治生涯中最重要的“恩师”兼幕后支持者之一、如今已退居二线但影响力犹存的某位京官老领导子女所控制的海外基金账户!
轰隆——!!!
如同一个炸雷在高长河脑海中爆开!
他猛地瞪大双眼,瞳孔收缩到极致,脸上瞬间布满极度难以置信的、甚至比刚才绝望更甚的惊骇与恐惧!
不是张天贵?!
是…是老领导的儿子?!
这…这怎么可能?!
这…这…
一瞬间,一个更可怕、更黑暗、更令他毛骨悚然的可能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住了他的心脏!
难道…难道自己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受贿者…甚至可能…可能只是…一个更大棋局中的…白手套和…替罪羊?!
那份来自境外的“问候”短信…那条让他清理“老窖”的指令…此刻,如同鬼火般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烁!
李副组长紧紧盯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声音压得更低,却如同重锤般敲击着他的灵魂:
“高长河,现在,你还认为,这仅仅是你个人的问题吗?”
“你现在面对的,可能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说出一切!这是你唯一…或许也是最后…能为自己做的事情了。”
高长河彻底僵住了,巨大的、颠覆性的惊骇和一种坠入无底深渊的恐惧,彻底淹没了他。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无意义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