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王伯君的抉择(2 / 2)

“王伯君!”李副组长的声音如同雷霆,在他耳边炸响,“组织培养你多年,让你身居要职,不是让你以权谋私,贪赃枉法,更不是让你沦为不法商人的白手套,祸害教育公平,践踏法律尊严!”

“看看!这就是你干的好事!用一个寒窗苦读的贫困尖子生的未来和命运,去换取你儿子在国外的豪宅奢靡生活!你的党性呢?!你的人性呢?!”

“张天贵已经全部交代了!是你!提供了操作权限和漏洞!是你!协调了信息中心的内应!是你!亲自向他索要好处,并暗示这是‘上面的意思’!证据链完整清晰!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声声质问,如同鞭挞,抽打着王伯君的灵魂。

王伯君彻底崩溃了。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发出了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呜咽声。眼泪和鼻涕瞬间糊满了他的脸,往日厅级干部的威严和体面荡然无存。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证据确凿,同案犯招供,他已是瓮中之鳖,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再顽抗下去,只会罪加一等,甚至可能落得和张天贵一样被灭口的下场!

巨大的恐惧和对儿子未来的担忧,最终压倒了对“上面”的畏惧。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混合着绝望、恐惧和一丝扭曲的求生欲,声音嘶哑地哭喊道:“我说!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是张天贵!是他主动找的我!是他诱惑我的!我…我一时糊涂…我鬼迷心窍啊!”

他开始语无伦次地交代,将责任尽可能推给张天贵,但核心事实无法回避:他如何被拉下水,如何利用职权提供便利,如何收取巨额贿赂,以及…如何暗示这一切都符合“某种默许的规则”。

“规则?什么规则?谁的默许?!”检察官紧紧抓住关键词,厉声追问。

王伯君猛地顿住,脸上再次浮现出极度的恐惧,仿佛那个名字是一个禁忌的深渊。他眼神躲闪,嘴唇哆嗦,不敢说。

“说!”李副组长逼近一步,气势逼人,“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替谁隐瞒?!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到吗?!坦白是你唯一的出路!”

王伯君剧烈地喘息着,内心进行着天人交战。最终,对眼前铁证和自身命运的恐惧,战胜了对未知报复的恐惧。

他闭上眼睛,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是高…高省长的秘书…李…李秘书…很多…很多事…都是…都是通过他…暗示…或者…传达的…”

高长河的秘书!

虽然依旧没有直接指向高长河本人,但矛头已经抵近了最核心的区域!

“具体过程!每一次接触的时间、地点、内容!所有细节!”检察官立刻追问,开始固定这至关重要的证词。

王伯君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旦开始,便再也无法停止。他断断续续地交代了几次关键的利益输送和指令传达过程,时间、地点、金额、甚至对话的大致内容,都与张天贵的供词相互印证。

书记员飞速地记录着。

当一份初步的讯问笔录整理完毕,放到王伯君面前时。

他看着那白纸黑字,记录着自己累累罪行的文字,双手颤抖得无法自持。

他知道,这笔一签,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不仅彻底背叛了高长河,更是将自己和家庭,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他更知道,不签,现在就是万丈深渊。

最终,他颤抖着,在那份决定命运的笔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做完这一切,他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无声地流泪。

李副组长收起笔录,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王伯君,没有任何表示,带人转身离开。

门再次关上,将无尽的绝望和恐惧,重新锁回了这间狭小的房间。

王伯君不知道,在他按下手印的那一刻。

在基地另一间绝对隔音的密室内,李副组长通过加密线路,正在向北京汇报:“…王伯君已经突破,指认了高长河的秘书李xx,与张天贵供词高度吻合。基础证据链已形成闭环。”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一个沉稳而决断的声音:“很好。基础已牢固。可以动他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风暴,终于要袭向最高处的目标了。

而就在李副组长准备部署对高长河秘书的控制时,他的机要秘书匆匆进来,递上一份刚破译的、来自境外协作渠道的紧急密电。

李副组长快速浏览,脸色骤然变得无比凝重!

密电显示:通过对王伯君之子海外账户的深度监控和关联分析,发现另有数笔相对较小但来源更隐秘的资金,并非来自张天贵渠道,而是源自另一个…与高长河家族成员海外活动密切相关的离岸基金!

这笔钱,王伯君甚至在刚才的审讯中都未曾提及!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王伯君与高长河之间的利益输送,可能远比已经掌握的…更加直接、更加深入!

李副组长猛地抬头,眼中寒光爆射。

王伯君,竟然还在隐瞒!他并没有完全坦白!

他立刻对秘书下令:“通知审讯组!重新提审王伯君!让他解释清楚,他儿子账户里那几笔来自‘瑞丰信托’的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场更深入、更残酷的较量,即将再次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