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动作僵住,看着周围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和刑警们毫无表情的脸,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最终缓缓地、极其不甘地举起了双手。
两名队员迅速上前,粗暴地将他拽出驾驶室,反剪双手,“咔嚓”一声铐上了背铐,按倒在引擎盖上搜身,果然从他腰间搜出了一把上了膛的手枪。
另一边,两名女警已经扶起(几乎是架起)瘫软的王雅丽,迅速将她带离车辆范围,进行简单的安全检查,并为她披上了一件外套。她的状态极差,眼神涣散,除了恐惧,似乎还有一丝…解脱?
“报告!控制目标司机一名,缴获手枪一支!”
“报告!控制目标王雅丽,情绪不稳定,无武器!”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从行动开始到完全控制,不到一分钟。
秦队走上前,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司机,又看向瑟瑟发抖、眼神躲闪的王雅丽,语气严肃却并未呵斥:“王雅丽,我们是h省公安厅的。奉中央工作组命令,请你回去协助调查。希望你配合。”
听到“中央工作组”几个字,王雅丽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她抬起头,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
秦队使了个眼色,女警会意,将王雅丽带上了一辆经过特殊处理的厢式货车,立即开始进行初步的情绪安抚和问询。而那名司机则被押上另一辆车,严加看管。
…
厢式货车内,经过初步安抚,王雅丽的情绪稍稍稳定,但依旧沉默,低着头不停流泪。
秦队坐在她对面,没有急于逼问,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我们知道你给你儿子留了条后路。我们也知道你给梁检发过邮件。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为你自己,更为了你儿子张浩。”
提到“儿子张浩”,王雅丽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了。她猛地抬起头,泪如雨下,声音嘶哑而绝望:“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张天贵!都是他逼的!”
她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开始语无伦次地交代:“…仓库那个…不是张天贵!是替身!是他早就找好的…整过容…声音也模仿过…平常还会代替他出席一些活动。真的张天贵…他…他根本没想从海上跑!”
秦队眼神一凝:“没从海上跑?那他从哪走?”
“飞机!私人飞机!”王雅丽喘着气,急切地说道,“他不是去公海…他是要去…要去邻省的…一个私人农庄…那里有个秘密停机坪…有一架准备好的小型飞机…直接飞境外!海上的替身和船…都是骗你们的!吸引你们注意力的!”
这个情报,石破天惊!完全推翻了之前的所有判断!
秦队强压住内心的震惊,立刻将情报通过加密频道汇报给指挥部。
…
与此同时,对那名司机的突击审讯也取得了突破。在强大的心理压力和确凿证据面前,司机很快交代:他的任务就是将王雅丽安全送到J省某市的一个安全屋,之后他的任务就完成,会有人接应王雅丽。至于张天贵,他只知道老板另有安排,具体不知。但他证实,张天贵确实提前准备了替身,并且对警方可能的追查方向进行了精心的误导。
两条口供相互印证!
指挥部瞬间炸锅!
真正的张天贵,竟然玩了一出声东击东再击西的把戏!用海上的疯狂对峙吸引所有注意力,实则暗度陈仓,准备从空中溜走!
…
厢式货车内,王雅丽还在断断续续地交代,试图争取宽大:“…我还知道…他…他这些年,很多钱…不是通过公司走的…是通过…通过…”
她的话突然顿住,脸上露出一丝极其恐惧的神色,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猛地摇头:“不…不能说了…说了我们都会死…那些人…我们惹不起…”
秦队心中一凛,意识到可能触及了更核心的机密。她正想继续追问。
突然!
王雅丽仿佛下定了决心,猛地抓住秦队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眼中充满了最后的、孤注一掷的疯狂:“我带你们去!我知道那个农庄的位置!我带你们去!现在就去!也许…也许还能堵住他!但你们必须保证!保证我儿子的安全!”
她似乎想用最后的价值,换取儿子的绝对安全。
秦队看着眼前这个濒临崩溃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立刻将情况再次上报。
…
几分钟后,秦队接到了来自指挥部的最高指令:“同意!立即押送王雅丽,由她指引路线,全速前往目标农庄!授权你组动用一切必要手段!空中支援和地面突击力量将同步向该区域集结!务必抢在张天贵登机前,将其拦截!”
“是!”秦队肃然领命。
车队再次启动,警笛长鸣,冲出服务区,如同离弦之箭,撕破沉沉夜幕,向着邻省那个未知的、隐藏着最终目标的私人农庄,风驰电掣般驶去!
王雅丽坐在飞驰的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色,眼神空洞,泪水无声滑落。她背叛了丈夫,交出了最后的筹码,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对儿子未来的救赎上。
然而,她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的车队刚刚驶上高速主路不久。
她的那部备用手机,屏幕突然微弱地亮了一下,一条没有任何显示号码、内容经过加密的短信,悄无声息地传入收件箱。
短信的内容,经过技术还原后,只有一句话:
“棋子已叛。启动‘清理’程序。”
发送时间,恰好在她被抓获后的几分钟内。
一个冰冷的、无形的杀机,已然悄然降临,并锁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