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嚣张、狠辣、无法无天的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混蛋!”小刘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眼睛都红了,“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光天化日之下…”
“渣土车…”一个老刑警喃喃道,“那种车,司机疲劳驾驶、视野盲区、刹车失灵…太多‘意外’的理由了…”
调查组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一种无力的愤怒和深深的寒意交织在每个人心中。对方不仅仅是在技术上设置障碍,更是在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暴力手段,来掐断所有可能的线索!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平时办案所遇到的常规阻力,这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来自黑暗深处的疯狂反扑!
“立刻…立刻去医院!”孙振邦率先反应过来,声音有些发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周主任,你联系市里领导,通报情况,要求…要求不惜一切代价抢救!赵支队,你带人立刻去事故现场和医院!调查事故原因!快!”
他的指令依旧保持着程序上的完整,但那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发抖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他或许想过对方会施加压力,会设置障碍,但他绝对没想到,对方竟然敢动用如此极端的手段!
赵猛没有废话,带着小刘和几名干警,如同旋风般冲下楼,警笛尖啸着驶向市第一人民医院。
急救中心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那辆巨大的、沾满泥土的渣土车歪斜地停在路边,前挡风玻璃有裂纹,车头下方还有隐约的血迹和碰撞痕迹。司机是一个看起来吓傻了的、满身汗味的中年男人,正被交警围着问话,反复嘟囔着:“我没看见…真的没看见…他突然就冲出来了…刹车刹不住啊…”
王主任的妻子和女儿已经赶到,瘫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哭得撕心裂肺,闻者落泪。
赵猛看了一眼急救室那扇紧闭的、亮着红灯的门,心沉到了谷底。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挥技术人员勘查现场,询问交警初步判断,自己则走向那个瑟瑟发抖的司机。
司机的口供听起来似乎无懈可击:疲劳驾驶、视觉盲区、突然窜出的电动车…一切都像是一场标准的、令人痛心的交通意外。
但赵猛根本不信!他仔细检查了渣土车的刹车痕迹(几乎看不到)、轮胎状况,又反复盘问司机今天的行车路线、接的谁家的活、几点出发…
在赵猛极具压迫感的追问下,司机眼神闪烁,额头冒汗,言语间开始出现细微的前后矛盾。他声称是从城东的“宏运”工地出来的,但赵猛一眼就看出,他轮胎缝里嵌着的泥土颜色和质地,与城东工地的土质明显不符,反而更接近城南某个张家参股项目的土方!
“你再说一遍,从哪里出来的?”赵猛的声音冷得像冰。
司机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显然,这不是意外!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伪装成意外的谋杀!
但,就算知道是谋杀,线索呢?指使者呢?渣土车司机很可能只是个被利用或者被收买的棋子,他根本接触不到核心人物!
赵猛站在医院冰冷嘈杂的走廊里,看着哭得几乎昏厥的家属,看着那扇象征着生死未卜的急救室大门,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和无力感交织着涌上心头。
对手的狠辣和决绝,远超预期。他们不仅技术高超,手段更是毫无底线!
他拿出手机,走到角落,拨通了王磊的电话,声音压抑着极致的愤怒:“王队…他们动手了…对证人灭口…王主任…重伤昏迷…”
电话那头,王磊沉默了几秒钟,再开口时,声音里充满了冰冷的杀意:“…我知道了。看来,有些人已经狗急跳墙,不准备要脸了。赵支队,保护好你自己和你的人。这件事,没完。”
挂断电话,赵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腾的情绪。他走到急救室门口,对悲痛欲绝的王妻低声道:“嫂子,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抢救王老师…也一定会…查出真相!”
说完,他转过身,目光投向窗外省城的方向,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坚定。
省厅里的“幽灵”尚未现身,江城的关键证人已喋血街头。
这场风暴,已然见血。
而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又响了,是留在局里的干警打来的:“猛哥,省组孙处长通知,立刻返回局里召开紧急会议,传达…传达省里最新的‘重要指示’…”
赵猛的心猛地一紧。在这个节骨眼上,省里的“重要指示”?
是加大调查力度,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