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那年轻汉子闻言,上下打量了卞祥等人一番,目光在他们押解的数百匹骏马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冷哼一声道:“少来这套!什么公干私干,我看你们分明是一伙马贼,偷了人家的马匹在此分赃!这河北地界,还轮不到你们梁山的人撒野!识相的,就把马匹留下,再留下些买路财,爷爷或许还能饶你们一命,否则今日定叫你们有来无回!”
石秀脾气本就火爆,闻言顿时按捺不住怒火,厉声喝道:“休得胡言!我梁山义军替天行道,何时做过这等鼠窃狗偷之事?这些马匹乃是我们光明正大交易所得,岂容你这黄口小儿污蔑!我看你才是在此占山为王的毛贼,想趁火打劫,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你梁山可以打劫州县,我等为何不能打劫你梁山!识相点交出马匹,看在赵复面子上,可以饶你们一命,否则给你们这些个贼人都擒了去,还能到官府里换些个银子!”
卞祥知道此时已不能善了,怒喊道:“想打劫我梁山!看你小子有几分斤两!”说罢,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吃痛,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直冲那汉子而去。
“动手!”那汉子大呼一声,随后又有一股人马从后方冲杀出来,石秀、邓飞两人急忙回身迎敌。顿时间喊杀声震天,双方人马瞬间绞杀在一起。
梁山这边本就人手不多,加上又要看护马匹,虽是平常训练有素,但也难以抵挡住对方数倍于己的攻势。而这些马匹虽都是高头大马,但皆未经过训练,哪里见过这般阵仗,惊得纷纷扬蹄嘶鸣,四处乱窜起来。
卞祥见状,心头一紧,暗叫一声:“不妙!”手中那柄开山斧舞得霍霍生风,如银蛇盘身,先将那为首汉子的攻势一一抵住。眼角余光扫处,却见自家兄弟已渐渐遮拦不住,更有三两人被对方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那些受惊的战马四下里乱撞,不但冲散了阵脚,更有几匹扬起蹄子,直往那密林深处窜去——分明是要趁乱走脱。
卞祥暗忖:“若不速战速决,纵不走失了马匹,弟兄们有个闪失,回山怎向寨主交代?”想到此节,他眼中寒光迸射,陡然一声霹雳也似的大喝,开山斧携着千钧之势直劈下去,竟将那年轻汉子震得踉跄倒退,几乎立脚不住。
如今梁山上有两个善使斧的好手,一个是卞祥,一个是縻貹,然二人的斧法路数却是天差地别。那縻貹的斧法乃是久战的路数,最讲究绵密缠斗,一柄斧使得如巨蟒盘山,招招带着一股蛮劲,但凭一股狠恶气力,任你是何等好汉,也要被他磨得筋骨酥软,终露破绽。
卞祥却另有一番气象,他曾言道我这斧法不过是乡野间砍柴伐木时悟出来的。看似朴拙无华,实则暗合大道至简的至理。他那斧头起落之间,绝无半点花哨,每一斧都如庖丁解牛,专寻人招式里最脆弱处下手。原着中,酆泰刚斩了山士奇,气势正盛,怎料卞祥只一枪便刺透了他的咽喉——正是这般化繁为简的功夫。
那汉子虽然有些功夫在身,但此刻哪里是卞祥的对手,连忙举枪来挡,却被开山斧带着万钧之力震得虎口迸裂,长枪险些脱手飞出。
“兀那汉子!休伤我弟!”只见密林处又来一拨人马,显然是对方的援兵到了。
卞祥此刻已经杀心四起,哪还顾得了其他,直接朝那汉子杀去,却不想一把长枪从旁杀来,卞祥急忙
回斧格挡,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震得他手臂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