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枚浸染了剧毒“腐筋草”汁液的牛毛细针,如同毒蜂般射向两名黑牙卫的面门!
“啊!我的眼睛!”一名黑牙卫猝不及防,被毒针射中眼睛,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捂着脸翻滚倒地!
另一名黑牙卫挥刀格挡,险险避开,却也惊出一身冷汗,动作一滞!
趁此机会,熙雨背着陆平,猛地从破洞中钻了出去!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她!
……
当熙雨拖着昏迷的陆平,在小荷的帮助下,艰难地爬上岸边泥泞的草丛时,几乎已经虚脱。她瘫倒在冰冷的泥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腹部的剧痛。右臂完全失去了知觉,经脉的刺痛如同跗骨之蛆。萤石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
“熙雨姐姐!你怎么样?”小荷浑身湿透,冻得嘴唇发紫,却顾不得自己,焦急地摇晃着熙雨。
“没…没事…”熙雨挣扎着坐起,顾不上处理自己,立刻检查陆平。万幸,他被背在身后,落水时头部没有呛水,气息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右臂的毒素在“化藤散”的作用下没有继续蔓延。她稍微松了口气。
她抬头望向远方。天色阴沉,乌云低垂。根据赵掌柜的供述和方位判断,黑水河上游三十里处的废弃矿洞,就是他们的目标!
然而,三十里路,对于两个伤痕累累、筋疲力尽的大人和一个孩子来说,无异于天堑。更可怕的是,刘扒皮很可能已经封锁了通往上游的道路!
不能走大路!必须翻山越岭,避开追兵和关卡!
“小荷,我们要走山路,很危险,很累,你怕不怕?”熙雨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声音沙哑地问。
小荷用力摇头,眼神异常坚定:“不怕!我要救爹娘!我要跟着熙雨姐姐和陆平哥哥!”
熙雨心中一暖,摸了摸小荷湿漉漉的头发。她从药囊里找出仅剩的几颗补充体力和御寒的药丸,自己服下两颗,又给陆平喂了一颗(化水),也给了小荷一颗。药力化开,一股微弱的暖流驱散了些许寒意和疲惫。
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腹部的伤口,用干净的布条(药囊中备用的)重新包扎止血。她撕下自己还算干燥的内衬衣角,裹住自己麻木剧痛的右臂,暂时固定。
“走!”熙雨再次背起陆平,虽然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但她眼神中的火焰从未熄灭。
三人互相搀扶着(小荷尽力托着陆平的腿),一头扎进了黑水河畔茂密、崎岖、人迹罕至的山林之中。
山路难行,荆棘密布。湿滑的苔藓,陡峭的岩壁,盘根错节的树根,都成了巨大的障碍。熙雨背着陆平,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汗水混合着血水不断流淌。小荷小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韧性,紧紧跟随,小手被荆棘划破也一声不吭。
途中,熙雨凭借着对草药的熟悉,找到了一些具有微弱镇痛和消炎效果的草药,嚼碎了敷在自己和小荷的伤口上,也喂给昏迷的陆平一些汁液。
走走停停,天色由阴沉转为昏暗。整整一天,他们都在险峻的山林中跋涉。饿了,就采些认识的野果充饥;渴了,就喝山涧的溪水。体力在极限的边缘反复透支。
当夜幕彻底降临,星月无光时,他们终于拖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体,爬上了一座能俯瞰黑水河上游的山梁。
借着最后一点天光,熙雨和小荷看到了!
在下方黑水河拐弯处的一片山坳里,隐约可见一片废弃的建筑轮廓——坍塌的矿洞入口,破败的木屋,锈迹斑斑的轨道和矿车。几处微弱的灯火,如同鬼火般在黑暗中摇曳,主要集中在矿洞深处和几间看似完好的木屋附近。
更让她们心悸的是,在矿洞入口附近,似乎有人影在晃动巡逻!戒备森严!
而空气中,隐隐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硫磺、血腥和某种奇异草木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
这股气息,与小荷描述的“黑乎乎的药”的气味,以及熙雨在陆平伤口处嗅到的“血髓枯藤”的气息,极其相似!
“就是那里…”熙雨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充满了冰冷的杀意和决绝,“黑水河上游…废弃矿洞…‘残指’的据点…‘圣种’的培育地!”
目标,就在眼前!
然而,看着下方那戒备森严、灯火摇曳的矿洞,再感受着自己几乎崩溃的身体和背上昏迷的陆平,一股沉重的压力如同巨石般压在心头。
如何潜入?如何找到“残指”?如何获取“圣种之血”?如何摧毁这罪恶之地?
黑夜,如同巨大的幕布,笼罩着这片隐藏着无尽邪恶的山坳。一场更加凶险、更加艰难的最终之战,即将在这废弃矿洞的深处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