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雪接过帛书,指尖抚过“仁心”二字,轻声道:“或许是。当年阿鸾夫人以血养梅,你体内的星陨砂是星陨门的精华;我学的是医家仁术,代表‘仁心’。我们二人,本就是这经书的‘引’。”
松风子抚掌大笑:“不错!阿鸾若在,定要夸你们‘青出于蓝’。”他起身从柜中取出个檀木匣,“这是松风观世代守护的‘星陨七珠’,能定地脉、破邪祟。当年阿鸾夫人封印邪泉时,用了三颗;今日给你们两颗,剩下五颗留作备用。”
匣中七颗墨玉珠流转着幽光,每颗上都刻着不同的星象。龙志炼接过时,只觉掌心一暖,珠上的星纹竟与他体内的星陨砂产生了共鸣。
“时候不早了。”松风子望向窗外,梅枝上的红果在阳光下愈发鲜艳,“你们需得尽快赶往星渊泉眼。我让弟子备了两匹快马,再备些干粮、伤药——清雪姑娘的药囊虽全,但山路上难免有意外。”
龙志炼与苏清雪收拾好行装,来到梅林边与松风子告别。刀疤脸已被松风子的弟子押到偏殿,苏清雪临走前又折回,从药囊中取出一粒“九花玉露丸”放在他枕边:“这药能缓你三日痛苦,若想活命,便把你知道的邪泉秘密全说出来。”
刀疤脸抬头看她,眼中竟有了一丝清明:“姑娘……你与我那不成器的孙女,倒有几分像。”他咳嗽两声,“若我能活着出去……定要把她托付给你。”
苏清雪脚步微顿,终究没有回头:“我只医该医的人。”
出松风观时,山风卷着梅香扑面而来。龙志炼翻身上马,伸手拉苏清雪。她踩着他的手跃上马背,两人并肩而行,身后是终南山绵延的雪峰,眼前是漫山遍野的红梅。
“你说,我们真能治好星渊泉眼吗?”苏清雪望着远处,声音轻得像风。
龙志炼握紧缰绳,星陨砂在体内缓缓流动:“能。因为我们有《星陨医经》,有仁心印,有你。”他转头看她,阳光落在她发间的梅簪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更重要的是,我们有必须守护的人——药老谷主、松风前辈,还有天下所有不该被邪泉伤害的百姓。”
苏清雪笑了,眼尾的泪痣跟着动了动:“那你可要记住今天的誓言。若有一日你起了退缩之心……”
“我便用星陨砂磨成粉,让你拿去配最苦的药。”龙志炼接口道,嘴角也扬了起来。
两人相视而笑,马蹄声惊起梅枝上的雪,纷纷扬扬落满衣襟。前方的路还很长,有雪山、有密林、有未知的危险,但他们知道,只要彼此相伴,只要仁心不灭,这世间便没有什么坎是跨不过去的。
暮色渐沉时,他们远远望见山脚下有处村落。村口的老槐树上挂着盏红灯笼,灯笼上写着“松风客栈”四个大字——原来是松风观在山下的落脚处。
“今晚在此歇脚,明日一早出发。”龙志炼勒住马,翻身下鞍,“我去打些热水,你先去客房换身干衣服。”
苏清雪点头,刚要策马,却见龙志炼从怀中取出个布包,递了过来:“这是松风前辈给的星陨梅果,我挑了最饱满的两颗。”
她接过布包,指尖触到梅果温热的触感,忽然想起经中那句“梅果盈枝说旧盟”——原来所谓“旧盟”,从来不是刻在石碑上的文字,而是两颗心在岁月里的相互扶持。
山风掠过,传来若有若无的梅香。龙志炼望着苏清雪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世间最珍贵的,从来不是什么神功秘籍,而是眼前人,是并肩行的路,是那份“仁心为引,星陨为光”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