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是言官,我有风闻言事的权利!陛下不能杀我!”
“我要见陛下!我要当面和陛下辩解!”
张永冷笑一声,对着锦衣卫挥了挥手:“带走!”
两个锦衣卫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刘侃的胳膊,拖着他就往外走。
刘侃挣扎着,尖叫着,声音里满是恐惧和哀求:“放开我!我冤枉!我是被人误导的!”
“张公公,求您高抬贵手,替我向陛下求求情啊!我再也不敢了!”
“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的幼子,求陛下饶我一命啊!”
张永跟在后面,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刘大人,下辈子做人,记得少点嫉妒,少点饶舌,安安稳稳做官不好吗?”
刘侃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锦衣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 “呜呜” 的声音,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得意洋洋。
午门外的鼓声突然响起,三声急促的鼓响,预示着有要犯被处决。
百官和百姓纷纷围了过来。
当看到被押上断头台的是兵部科道员刘侃时,人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那不是刘侃刘大人吗?他怎么会被斩首?”
“听说他弹劾了刚被任命为哈密正使的王侍郎,陛下怒了,直接下令斩了他!”
“我的天!就因为弹劾个大臣,就被斩首?陛下这也太狠了吧!”
“你懂什么!听说陛下说,刘大人是无中生有,质疑朝廷决策,杀他是为了给满朝文武一个教训!”
刘侃被按在断头台上,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看着刽子手手里闪着寒光的鬼头刀,彻底崩溃了。
他拼命挣扎着,嘶吼着,却无济于事。
随着张永一声 “斩” 的令下,刽子手手起刀落,鲜血喷溅而出,一颗头颅滚落在地上,眼睛还圆睁着,满是不甘和恐惧。
“传陛下口谕!”
张永拿起事先准备好的谕旨,高声宣读。
“王守仁为哈密正使,乃朕亲定之决策!”
“朝廷已定之事,任何人不得妄加议论,不得嚼舌根!”
“再有敢质疑朕之决策、弹劾忠良者,刘侃就是下场!”
谕旨宣读完毕,张永带着锦衣卫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具无头尸体和一颗滚落在地的头颅,以及满场震惊的百官和百姓。
刘侃被斩首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内阁衙门里,杨一清拿着奏报,手都在发抖。
他没想到,陛下为了王守仁,竟然真的敢杀科道员,还是在午门斩首示众,这可是正德朝开国以来,第一次因为弹劾大臣而杀言官啊!
“陛下这是铁了心要护着王守仁啊……”
杨一清叹了口气,对着身边的内阁学士道。
“告诉心思,我们猜不透,也惹不起。”
兵部衙门里,官员们更是噤若寒蝉。
之前那些质疑王守仁的官员,一个个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生怕下一个被拉到午门外斩首的是自己。
“以前只知道陛下年轻,没想到这么狠……”
“刘侃也是活该,谁让他嫉妒王侍郎,拿朝廷决策当儿戏呢?”
“以后啊,好好干活就行,少管别人的闲事,更别去质疑陛下的决定!”
李梦阳在翰林院的值房里,听到消息后,吓得手里的毛笔都掉在了地上。
他瘫坐在椅子上,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后背的官服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终于明白,陛下让他整理奏疏,根本不是宽恕他,而是把他当成了 “靶子”,只要有骂皇帝或者弹劾贤臣的奏疏,他这个整理奏疏的人,就第一个跑不了。
“还好…… 还好这次陛下只是警告我……”
李梦阳喃喃自语,连忙起身,把桌上所有关于弹劾的奏疏都收了起来。
“以后这种无稽的弹劾奏疏,绝不能再递到陛
他甚至开始盘算,要不要主动请辞,去地方上任职,远离这京城的是非之地。
而此时的王守仁府邸,王守仁正和仆人一起收拾行李。
哈密路途遥远,需要带足够的衣物、干粮和书籍,还有锦衣卫送来的哈密贵族卷宗,堆了满满一桌子。
“大人,这次出使哈密,您一定要多加小心啊,听说吐鲁番的人,在哈密安插了不少眼线。”
仆人一边叠衣服,一边担忧地说道。
王守仁点点头,刚想说话,就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管家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脸色惨白:“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
王守仁心里一紧,放下手里的卷宗。
“是不是哈密那边有异动?”
“不是!是…… 是兵部的刘侃大人,被陛下下令斩了!”
管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就在午门外,斩首示众,还传了陛下的口谕,说谁再敢质疑您的任命,就和刘侃一个下场!”
王守仁手里的卷宗 “啪” 地一声掉在地上。
他愣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刘侃弹劾他的事情,他早上就听说了,本以为陛下最多斥责刘侃几句,或者把他贬谪外放,没想到…… 陛下竟然直接把刘侃斩了,还在午门斩首示众,用这种最严厉的方式,为他正名!
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夹杂着一丝震撼和惶恐。
陛下对他的信任,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为了他,不惜打破 “不杀言官” 的惯例,不惜用铁血手段震慑满朝文武!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卷宗,眼神里的犹豫和忐忑,早已被坚定取代。
这趟哈密之行,他不仅要完成使命,更要为陛下守住西北门户,绝不辜负陛下的这份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