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离示意她坐下,亲手斟了杯茶:“北戎此次出兵,背后有人指点。”
沈清辞心头一凛:“朝中有人通敌?”
“不止。”夜君离从案几暗格中取出一封密信,“你看看这个。”
信上是北戎文字,沈清辞前世为扳倒萧煜,特意学过,此刻读来并不费力。越看,她的脸色越是凝重。
“他们连京城布防都如此清楚...”
“所以这一仗,我不得不亲自去。”夜君离眸光深邃,“朝中有人与北戎里应外合,若不彻底斩断这条线,后患无穷。”
沈清辞忽然想起天牢外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沈若薇手中的北戎毒药,恐怕也是由此而来。”
夜君离颔首:“我已经查清,通过柳姨娘与北戎联系的,是兵部侍郎赵元德。”
“赵侍郎?”沈清辞蹙眉,“他可是靖王一党...”
话一出口,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夜君离欣赏地看着她:“想到了?”
“萧煜虽然倒台,但他的势力并未完全清除。”沈清辞缓缓道,“赵元德表面投诚,实则暗中与北戎勾结,想要借北戎之力搅乱朝局,好让靖王旧部有机可乘。”
“聪明。”夜君离指尖轻叩桌面,“所以我这次大张旗鼓地凯旋,就是要引蛇出洞。”
沈清辞沉吟片刻:“王爷需要我做什么?”
夜君离深深看她一眼:“三日后陛下要在围场举行春狩,赵元德必定会有所动作。你只需...”
他压低声音,细细交代。沈清辞认真听着,不时点头。
烛火噼啪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二人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聊了近一个时辰。
“该回去了。”夜君离起身,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一个长条木盒,“这个送你。”
沈清辞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柄软剑,剑身薄如蝉翼,在烛光下泛着幽幽蓝光。
“北戎大将的佩剑,我觉得适合你。”他语气平淡,仿佛送的不过是一支寻常毛笔。
沈清辞指尖轻抚剑身,感受到上面细密的纹路:“这太贵重了...”
“比起你替我保管的玉佩,不算什么。”夜君离淡淡道。
沈清辞这才想起那枚玉佩还在自己怀中,不由得耳根微热。
临别时,夜君离送她至窗边,忽然道:“那个预言,等我处理完赵元德一事,再与你细说。”
沈清辞点头,纵身跃出窗外,如一片轻羽落在院墙上。回头时,见他仍立在窗前,玄衣墨发,仿佛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小心赵元德的女儿赵飞燕,”他最后提醒,“她也会参加春狩。”
沈清辞微微一笑,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回府的路上,她抚摸着那柄软剑,心中五味杂陈。前世她至死都不知道,朝堂之上竟有这般惊涛骇浪。这一世,她不仅要守护家族,更要与他并肩而战。
远处传来更鼓声,已是子时。京城的夜色深沉,仿佛蕴藏着无数未知的危机。
三日后春狩,必将是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