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为了被你害死的母亲。”
右肩再中一刀,沈若薇已痛得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沈清辞蹲下身,与她平视:“最后一刀,为了险些覆灭的镇国公府。”
匕首抵上心口,却没有立即刺入。
“知道为什么重生后我一直在练武吗?”她轻声问,不等回答便自顾自说下去,“就是为了这一天,能亲手了结你们,而不必假手他人。”
沈若薇瞳孔放大,眼睁睁看着匕首一点点没入胸膛。剧痛袭来,却比不上心中的恐惧。
“放心,这毒不会立刻要了你的命。”沈清辞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会清醒地感受生命一点点流逝,就像前世的我一样。”
她拔出匕首,站起身,看着沈若薇在血泊中抽搐。
“永别了,妹妹。”
转身走出牢房时,沈清辞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狱卒恭敬地锁上门,隔绝了里面逐渐微弱的呻吟。
夜君离从暗处走出,递上一方素白手帕。
“擦擦手。”他语气如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沈清辞接过手帕,仔细擦拭指尖并不存在的血迹。她的手很稳,眼神也很平静,仿佛刚才了结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前世的噩梦。
“王爷不觉得我残忍?”她突然问。
夜君离看着窗外渐高的日头,淡淡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个道理,我十岁时就懂了。”
他转向她,目光深邃:“更何况,这是她应得的。”
沈清辞微微颔首,将染毒的手帕丢入一旁的火盆。火焰腾起,瞬间吞噬了素白绸缎。
“柳姨娘那边...”
“已经控制住了。”夜君离道,“镇国公亲自下的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沈清辞有些意外:“父亲他...”
“他昨夜审问了柳姨娘身边的嬷嬷,得知了不少往事。”夜君离语气平静,“包括你母亲真正的死因。”
原来如此。沈清辞闭了闭眼,心中五味杂陈。前世到死都没能揭开的真相,这一世终于大白于天下。
二人并肩走出天牢,外面阳光正好,刺得人睁不开眼。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夜君离问。
沈清辞望着远处镇国公府的方向,轻声道:“清理门户,重整家风。”
顿了顿,她转头看他:“王爷之前说的那个预言...”
“等你处理完家事。”夜君离罕见地露出一丝微笑,“来王府,我慢慢说给你听。”
他抬手,一枚熟悉的玉佩从他掌心垂下,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个,还是你先保管。”
沈清辞接过玉佩,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掌心,两人都是一顿。
“好。”她将玉佩小心收好,“三日后,我去王府拜访。”
宫墙下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临上车前,沈清辞最后回望了一眼阴森的天牢大门。
前世今生的恩怨,至此终于了结。而新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马车驶离时,她没有注意到远处角楼上一闪而过的黑影。那黑影默默注视着马车远去,方才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宫墙深处。
北戎的棋子,从来都不止明面上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