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师父在摄政王府多久了?”她状似随意地问道。
“五年。”秦川答道。
“那应该很了解王爷了。”沈清辞抿了口茶,“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川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她会问得如此直接。
“王爷他...”他斟酌着用词,“深谋远虑,赏罚分明。”
“还有呢?”沈清辞追问,“他对镇国公府,是什么态度?”
秦川沉默片刻,终于道:“王爷很欣赏大小姐的胆识。”
这话答得巧妙,既避重就轻,又透露了关键信息。
沈清辞笑了:“那烦请秦师父转告王爷,他的这份欣赏,我记下了。”
她起身,从一旁的石凳上取来一个锦盒:“这是前几日得的歙砚,听说王爷喜好书法,就劳烦秦师父转交了。”
秦川接过锦盒,入手沉甸甸的。他当然明白,这不仅仅是一方砚台,更是一个信号——镇国公府主动向摄政王示好的信号。
“属下一定带到。”他郑重道。
接下来的训练,沈清辞更加专注。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实力。
秦川也倾囊相授,不仅教她拳法,还开始指导她练习暗器。
“暗器讲究的是出其不意。”他将几枚飞镖放在石桌上,“眼要准,手要稳,心要静。”
沈清辞拈起一枚飞镖,入手冰凉。前世她最擅长的就是暗器,曾在危急时刻凭此保住性命。
她瞄准院中的一棵槐树,手腕一抖,飞镖脱手而出。
“嗖”的一声,飞镖深深嵌入树干,正中她瞄准的那片树叶。
秦川眼中闪过震惊。这样的准头,便是练上三五年的好手也未必能做到。
“大小姐以前学过暗器?”他忍不住问道。
沈清辞摇头:“第一次。”
这是实话,这一世确实是第一次。但她不能解释,为何一个深闺少女会有这样的身手。
好在秦川没有追问,只是道:“大小姐天赋异禀。”
训练一直持续到午时。送走秦川后,沈清辞回到房中,只觉得浑身酸痛,但精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小姐,热水准备好了。”采月伺候她沐浴,看见她身上的淤青,忍不住红了眼眶,“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沈清辞靠在浴桶边缘,温热的水舒缓着疲惫的肌肉。
“采月,你可知道,这世间最无用的就是眼泪。”她轻声道,“软弱换不来同情,只会让仇人更加得意。”
采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沐浴更衣后,沈清辞坐在妆台前梳理长发。镜中的少女眉眼渐开,已经有了几分前世的影子,但眼神更加坚毅,更加果决。
“小姐,”采月忽然想起什么,“方才训练时,二小姐的丫鬟来过后,柳姨娘那边就没什么动静了。”
沈清辞勾唇:“她们在等。”
“等什么?”
“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沈清辞放下木梳,“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再给她们机会了。”
她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一行字:明日巳时,醉仙楼天字间。
“把这个送到靖王府。”她将字条封好,交给采月。
采月大惊:“小姐要见靖王?”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沈清辞眼神冰冷,“这婚约,也该解除了。”
采月还想再劝,但看见小姐坚定的眼神,终究把话咽了回去。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鸟鸣,沈清辞推开窗,看见一只信鸽落在窗棂上。她取下鸽子腿上的竹管,倒出一张字条。
上面只有四个字:砚台已收。
字迹苍劲有力,一如那人给人的感觉。
沈清辞将字条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作灰烬。
棋子已经布下,接下来,就该看对手如何应对了。而她相信,这一次,她绝不会输。
夕阳西下,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那身影依旧纤细,却已经撑起了一片天地。
明日,又将是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