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府落座,寒暄了几句天气,民生之类的废话。
随后李知府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种忧国忧民的表情,叹了口气。
“苏老板,实不相瞒,本官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与您商议,希望能得到苏老板的鼎力相助啊。”
苏明远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哦?李大人有何事需要苏某效劳?但说无妨。”
李知府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城西外的河道年久失修,每逢雨季,便有泛滥之虞,威胁两岸百姓田舍安全。本官欲召集民夫,疏浚河道,加固堤坝,此乃利国利民之善举啊!”
“只是…唉,府库银钱紧张,苏老板乃扬州商贾楷模,一向乐善好施,不知可否为此善举,慷慨解囊,捐助一些银两?本官代扬州百姓,先行谢过员外了!”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一心为民。
苏明远心中暗骂:又来了!上次是修文庙,上上次是赈济江北流民,这次又是修河道!
她娘的…要不要帮你再娶几个夫人?艹
苏明远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李大人心系百姓,苏某敬佩!只是…不瞒大人,近来生意难做,我也颇为困难。这修河款项,数目想必不小,苏某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他这话说得委婉,但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李知府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语气依旧平和。
“苏老板过谦了。谁不知苏家乃扬州首富,这修河乃是功德无量的善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您若能带头捐助,必能带动城中其他富商,共襄盛举。届时,本官定当上书朝廷,为苏老板请功!”
苏明远心中冷哼,请功?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他继续推脱:“李大人言重了。苏某并非不愿,实在是力有不逮。况且,这河道疏浚,乃朝廷分内之事,理应由府库拨款,若全靠民间捐助,恐怕…名不正言不顺啊。”
李知府见苏明远油盐不进,眼神一沉。
“既然苏老板确有难处,本官也不便强求。只是可惜了这利民工程,不知又要耽搁到何时…唉,本官再去别家看看吧。”
他站起身,一副我很失望,但我不说的表情。
苏明远也连忙起身,假意挽留:“李大人不再坐坐了?用了便饭再走吧?”
李知府摆了摆手:“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告辞。”
“苏某送送大人。”
两人又假惺惺的客套了几句,苏明远将李知府送到了正堂门口。
看着知府离开的背影,苏清瑶忍不住问道:“爹爹,这修河道确实是好事,您为何不答应呢?”
苏明远回到座位,揉了揉眉心,语气复杂。
“瑶儿,你还年轻,不懂。这李大人哼,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口中的善举,最后银子落到哪里,谁能说得清?罢了,不说这个了。”
他似乎不愿多谈,转头对苏清瑶吩咐道:“瑶儿,你好好招待霍姑娘,为父还有些事要处理。”
苏明远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而此刻的小刀,虽然一直在埋头苦吃,但耳朵可没闲着。
她脑子虽然不算灵光,想不通那些弯弯绕绕,但她的直觉强的可怕!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小刀摸着下巴,学着那些大人物思考的样子,小声嘀咕。
“苏老爷这话里有话啊…还有那知府,看着人模狗样的,说话咋那么像京城那些奸商呢?”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苏清瑶说知府是清官,苏老爷却明显很嫌弃他,还不愿意捐钱!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看来这知府确实有问题!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小刀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虽然这个结论的推理过程近乎于零,全靠直觉蒙。
她看着李知府离开的方向,小拳头暗暗握紧,眼中燃烧起斗志和对十万两银子的渴望!
“哼!管你是真清官还是假清官!既然接了单子,拿了定金,这十万两…啊不是,是这贪官的罪证,我查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