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的时间仿佛凝固了。穆萨医生给伊万注射了有限的抗生素,又处理了卡德尔和吴枫身上的轻微划伤。迈克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偶尔会因为外面传来的细微声响而惊惶颤抖。独狼如同石像般守在门边,耳朵捕捉着外界的一切动静。卡德尔则仔细地检查着所剩无几的弹药,眉头紧锁。
吴枫没有休息。他靠在冰冷的铁皮墙壁上,大脑飞速运转,梳理着从遭遇伏击到遇见贾马尔的一切细节。沙狐临死前的困惑,敌人精准的伏击和强大的火力,贾马尔提到的“远星资源”……这一切都指向一个远超普通护送任务的阴谋。那个金属箱是钥匙,而他们,不幸成为了握着这把钥匙的人。
约莫三小时后,铁门再次被有节奏地敲响。独狼迅速示意,所有人瞬间进入戒备状态。门开了,贾马尔带着一股夜间的寒气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沉默的壮汉,提着一个沉重的金属工具箱。
“时间宝贵,”贾马尔开门见山,目光直接落在那个金属箱上。“让我们看看你们的‘买命钱’到底值多少。”
他示意壮汉将工具箱放在木箱旁打开,里面是各种精密的电子仪器、探针和一套看起来相当专业的破拆工具,绝非普通黑市贩子所能拥有。吴枫心中对贾马尔的评估又提高了一层——此人绝不仅仅是地头蛇那么简单。
“按照约定,我们的人要在场。”吴枫上前一步,站在贾马尔身侧,卡德尔和独狼也默契地移动位置,形成了隐约的监视态势。
贾马尔无所谓地耸耸肩,亲自操作起来。他先是用一种手持扫描仪仔细检查箱体,屏幕上显示出内部复杂的电路结构。“嗯……多重物理锁,加密RFId芯片,还有……没错,有液体爆炸物导管连接到核心模块,暴力开启确实会引爆。”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遇到挑战的兴奋。
他换了一套工具,用极其细微的探针连接箱体侧面的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接口,连接上一个小型电脑终端。屏幕上的代码飞快滚动。“不是军用的,是‘普罗米修斯安全公司’的定制产品,专为高敏感度商业数据设计。”贾马尔解释道,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这家公司和‘远星’往来密切。”
又一个名字出现,线索正在一点点串联。
破解过程持续了将近半小时,仓库里只有仪器运行的轻微嗡鸣和键盘敲击声。迈克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紧张地望过来。终于,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金属箱的锁具指示灯由红转绿。
贾马尔没有立即打开,而是看向吴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神意味深长。
吴枫深吸一口气,伸出手,缓缓掀开了箱盖。
没有金光闪闪的财宝,没有颠覆性的武器蓝图。箱体内是厚厚的防震海绵,牢牢固定着两样东西:几块黝黑、不起眼、带着细微孔洞的岩石样本,以及一个巴掌大小、密封严实的银色数据存储单元。
“岩石?”卡德尔忍不住出声,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他们为此付出了几乎整个小队和沙狐人马的代价,结果就是为了这几块破石头?
贾马尔的眼神却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岩石样本,从工具箱里取出一个放大镜仔细观察,又用一个小型光谱仪扫描了一下。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这不是普通的石头……”他放下样本,又拿起那个数据存储单元,试图接入读取,但单元需要独立的密码。“如果我没猜错,这是某种……高纯度‘零素’(Nulliu)矿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