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巨大的、混杂着火焰和浓烟的橙红色火球,在城门处猛地膨胀开来,瞬间吞噬了周围的一切!灼热的气浪如同实质的铁墙,向四面八方狂野地推进。
离得最近的几十名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般被撕碎、抛飞,身体在高温中扭曲、碳化。
沉重的城门不再是扭曲,而是从内部被炸得四分五裂!包裹的铁皮像脆弱的纸片般被撕开,燃烧的木屑和破碎的铁箍如同千万把锋利的飞刀,呈扇形向后方的瓮城区域横扫!
爆炸的核心点,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真空气泡,随即,更可怕的二次杀伤接踵而至:
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胸腔上。离得稍远的士兵耳鼻喷血,内脏被震碎,成片地倒下。瓮城的墙壁被震出蛛网般的裂痕,灰尘簌簌落下。
破片风暴:碎裂的木块、铁片、铁钉,以惊人的速度射穿人体、盾牌,甚至嵌进厚厚的城墙砖石里。
高温与火焰:没有完全燃烧的火药附着在一切可燃物上猛烈燃烧,点燃了士兵的衣物、头发,甚至让青石板地面都在高温下微微发光、炸裂。
当弥漫的硝烟稍稍散去,之前拥挤喧嚣的瓮城,已化作修罗地狱。
城门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个巨大的、边缘还在燃烧的、通往毁灭的窟窿。窟窿内外,铺满了层层叠叠、残缺不全的焦黑尸体。
残肢断臂和碎裂的兵器随处可见,鲜血汇聚成溪流,渗入砖石的缝隙。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浓郁的血腥味和一种……人肉被烧焦的可怕恶臭。
侥幸存活下来的士兵,大多目光呆滞,失魂落魄地瘫坐在血泊中,或是因为巨响而暂时失聪,茫然地看着这地狱般的景象。整个内城最坚固的防线,象征着最后希望的城门,在一击之下,灰飞烟灭。
这一刻,守军的战斗意志,随着那扇城门,一同被炸得粉碎。留给孔勍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通道,已被打开。
心理摧毁:对关键防线的毁灭性打击,几乎是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被架到六十丈远的孔勍目睹了这一切。他看不到具体的武器,但能看到那致命的爆炸火光在城头和自己的府衙方向接连闪现,听到那迥异于城外重炮、却同样毁灭性的轰鸣。
“那……那是何物?!”身旁的参军李默声音颤抖,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这不同于已知的任何武器,它来自城内,来自背后,来自他们本以为相对安全的内城!
孔勍面色铁青,他瞬间明白,钟鹏举的杀招远不止城外的重炮。这种能在巷战和室内战中使用的近距离重火力,彻底颠覆了内城防御的逻辑。
坚固的墙壁不再安全,密集的步兵阵列成了活靶子,甚至连他最后的指挥所,也会暴露在直接的打击之下。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攫住了他。外城已失,现在,连这最后的壁垒,也从内部开始崩解。这“轰天炮”的怒吼,不仅是在摧毁建筑和士兵,更是在碾压他和他军队仅存的战斗意志。
钟鹏举内应使用的“轰天炮”,在攻占襄阳外城的战斗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战术层面,完美克制了守军的步兵反冲锋,以极小代价守住了西南门城墙突破口。
心理层面上,其未知性、恐怖声响和残忍杀伤力,造成了守军极大的心理恐慌,迅速瓦解了有组织的抵抗。
战略层面上,直接威胁并动摇了内城守军最高指挥中心,将会加速了整个内城防御体系的崩溃。
钟鹏举军有计划的轰天炮炮击停歇了一刻之后。
山南东道节度使孔勍对奉命前来的节度副使、副将、行军司马、牙将、参军、都押衙、牙内马步都指挥使、虞候、指挥使、军使等数十人说道:
“钟鹏举军虽然成功突入内城并占据了节度使府衙这个战略支点,但整个战局对他而言是“险中求胜”——他的一支精锐部队(3600人)像匕首一样插入了我们的心脏(内城),但主力(7000人)却被挡在内城城墙之外,形成了被分割的态势。
我们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