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路线:从大溪镇出发,穿越瞿塘峡,经滟滪堆、夔门,最终抵达白帝城(蜀国夔州治所),此段为三峡最险峻且军事意义最重要的路段。
瞿塘峡口两岸连山,壁立千仞,夔门处江水窄如门户,流速达每秒5米,蜀军在白帝城“筑城于东白帝山,城高两丈,设弩台十处”,与《三国志》中刘备“退屯白帝城”的防御格局一致。
军队行至滟滪堆(江心巨石)时,需绕石而行,军舰首尾相接,避免触礁,陆军则沿南岸“赤甲山栈道”行进,将士们不惧蜀军的箭矢,但栈道上蜀军投石如雨,为避免士兵伤亡,有时不得不选择夜间行军。
临近白帝城近郊,可见“城外农田尽废,仅存几处军屯”,蜀军驱民守城,百姓皆面有菜色,与韦庄“夫因兵死守蓬茅”的家庭破碎场景呼应。城中粮草仅够三月之需(前蜀现时政局动荡导致补给不足),这也解释了为何钟鹏举选择此时进军——试图趁蜀军虚弱长驱直入。
此段虽短但攻坚难度大,军队需“边战边进”,每日仅能行进10-30里,用了4日时间(含攻城准备2日)。
宁江军节度使、夔州刺史西方邺在归州视察防务时被俘的消息终于在今日传回夔州,整个军营上下一片哗然,谁能想到,主帅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俘。
原本面对来犯的钟鹏举军队士气高昂的夔州士兵们,得知这一消息后,士气瞬间跌落谷底,不少人面露绝望之色。而西方邺的副手,夔州都虞候李沐风,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深知,主将被俘,对于整个战局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他迅速召集将领们商议对策,然而,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皆是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是好。李沐风望着满堂愁容的将领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力感。他知道,此时他们必须尽快拿出应对之策,否则,夔州城危矣。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名探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报告道:“报!敌军已突破我军防线,正朝着夔州城疾驰而来!日前已到达瞿塘峡口的‘铁索横江’处!”
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凝固。李沐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明白,此时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只有拼死一战,才有可能保住夔州城。
于是,他毅然决然地站起身,对众将说道:“诸位,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只有齐心协力,共赴国难,才能保住夔州城,保住我们的家园!”
船桨划破瞿塘峡的暮色时,钟鹏举的手指正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唐刀(他为自己新打造的刀)。江水裹挟着泥沙撞在滟滪堆上,激起的浪花溅在甲胄上,凉得像前世历史课本里白帝城的配图——可眼前的夔门不是印刷油墨的青灰,是泼了赭石的绝壁直插云霄,连风都带着青铜锈般的古意。
“节帅,前方便是白帝城关隘外的的‘铁索横江’处!”近卫将士的喊声惊飞了峡口的白鹭。钟鹏举抬头,望远镜里见到城头的旌旗在晚风中猎猎作响,旗上的“蜀”字被夕阳染得血红。他忽然想起李白“朝辞白帝彩云间”的轻快,可此刻江面上没有轻舟,只有载着攻城器械的战船在波谷间沉浮,船板被江水浸得发颤,像极了他此刻的心跳。
“白帝城边足风波,瞿塘五月谁敢过。”李白在《荆州歌》中写下此句。通过描述白帝城边风浪险恶,尤其是五月的瞿塘峡更是让人望而生畏,从侧面反映了长江三峡航行的危险和艰难。
“白帝高为三峡镇,瞿塘险过百牢关。”源自杜甫的《夔州歌十绝句》。此句强调了白帝城在三峡中的重要地位,它高高耸立,是三峡的险要重镇,而瞿塘峡的险峻更是超过了百牢关,突出了白帝城一带地势的雄伟险峻。
穿越大半年,从一介村夫到统兵十万的荆州公,他早已习惯了冷兵器的重量,却始终没能适应历史在眼前活过来的荒诞。白帝城的断壁残垣在记忆里属于考古报告,如今却成了横亘在前的堡垒,城楼上的守军是活生生的人,而非史料中冰冷的数字。方才过瞿塘峡时,他甚至下意识想找手机拍下“夔门天下雄”的奇观,指尖触到的却是坚硬的刀柄。
暮色渐浓,三更的梆子声从对岸传来。钟鹏举望着城头燃起的火把,火光在江面上投下细碎的金芒,竟与他前世夜游三峡时见到的灯火有些相似。可下一刻,城楼上忽然射出一箭,擦着他的耳畔钉进船桅,箭羽嗡嗡的震颤声里,他猛地回神——这不是观光客的凭吊,是生死攸关的战场。
近卫兵递来的酒盏在掌心发烫,钟鹏举仰头饮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呛得他眼底发潮。
他想起杜甫笔下“白帝高为三峡镇”的雄浑;想起刘禹锡诗里“白帝城头春草生,白盐山下蜀江清”的春天景致;想起高适的“青枫江上秋帆远,白帝城边古木疏”,诗人在送别友人时,将青枫江和白帝城的景色相结合,以秋帆远影和古木稀疏的景象,营造出一种离别时的惆怅和凄凉之感;更想起史书里这场蒙古军攻城战的惨烈结局。
江风掀起他的战袍,远处白帝城的轮廓在夜色中愈发清晰,他握紧刀柄,指甲嵌进掌心——不管是诗中的圣地还是史中的堡垒,他都必须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