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火！”萧炎猛地拽动引信绳，用防风设计，外层裹铁皮的火折子“呼”地点燃引信，引信“滋滋”地烧着，火星顺着绳线往炮膛里钻。青铜炮的炮身泛着冷光，炮口对着江面，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巨兽。
萧炎立即往后退至3丈外的安全区（前膛炮后坐力大，如急流中船身不稳，需更远撤离距离）。
约5息后。
“轰隆！”栗色发射药在炮膛内爆燃，产生的推力将弹托与开花弹一同推出炮口。炮身因后坐力向后滑动，炮架底部的铁桩在船板上划出火星。
炮声震得江防控制舰都在晃，炮架下的配重块“哐当”砸在甲板上，萧炎感觉耳朵里像塞了棉花，什么都听不见。硝烟裹着硫磺味扑面而来，萧炎揉了揉耳朵，抬头往码头望去——开花弹拖着一道淡淡的烟尾，在雾中划出弧线，像一颗黑色的流星，直奔蜀军炮船。
“中了！”了望手的喊声穿透耳膜。萧炎看见开花弹精准砸在中间那艘炮船的船舱门，生铁弹壳撞在木板上“咔嚓”裂开，还没等蜀军士兵反应，里面的栗色火药就炸了。“轰隆”一声巨响，炮船的船舱像被撕开的纸壳，火焰裹着碎铁片冲天而起，碎铁片像暴雨般扫向周围的战船。
离得最近的两艘快船，甲板上的士兵瞬间被碎铁片钉在船板上，有的被弹片削掉了胳膊，有的胸口插着碎片，鲜血顺着船板往下淌，染红了江面。那艘中弹的炮船，火药舱被引爆，整艘船炸成了火球，船桅带着火星往旁边的炮船倒去，砸在另一艘船的甲板上，点燃了上面的干草堆。
还没等蜀军回过神，第二枚开花弹由其它战舰射了出去。这次瞄准的是外侧的快船群，弹壳在快船中间炸开，碎石飞溅的范围更广，三艘快船的船帮被弹片击穿，江水“咕嘟咕嘟”往里灌。船上的蜀军士兵慌了，有的往水里跳，有的想解开缆绳逃跑，可缆绳缠在一起，怎么也解不开。
江防控制舰和海鹘战舰的炮还在响，第三枚、第四枚开花弹接连射向码头。一枚弹壳落在码头的了望塔旁，炸得了望塔断成几截，木屑裹着火焰飞起来，点燃了旁边的木料堆；另一枚弹壳砸在蜀军的弹药补给船上，船上的黑火药桶“连环炸”，巨响震得江面都在颤，浓烟裹着黑灰飘满天空，连荆门山的影子都遮住了。
江面的浓雾仍未散去，火海的光芒在水面投射出刺眼的亮斑，那些未及逃离的蜀军士兵跪倒在码头边，颤抖着举起双手。他们脸上刻满惊恐，有人正蜷缩着身子，紧抱被炸断的残肢呜咽不止。
江防控制舰缓缓往码头靠近，船头的液压剪已经准备好，随时能剪断拦江铁链。萧炎摸着发烫的精钢炮管，想着刚才的爆炸——钟鹏举造这炮，就是要靠火力压垮蜀军。在精钢炮管和栗色炸药面前，蜀军的战船再密集，也不过是待宰的猎物，可这胜利的背后，全是烧不完的火和流不尽的血。
邓六军船队用半个时辰便攻占峡州水师码头，全歼守军，并故意放走了两三条快船。他随即派遣一支小队逆流而上，于一里外扼守水道，阻击可能自归州而来的援兵。余下战舰静候钟剑平舰队护送运输船抵达，完成补给后，整军待发，准备继续西进。
四艘搭载侦察搜索营士兵的快船先行出发，目的地分别是归州和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