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州、县城级:周长多在5-15里,以行政管辖为主,防御设施较简单。
如江陵是20里周长的城池,明显超过普通县城(一般不超过10里),接近或达到大州城的标准,属于区域内的重要据点。
丑时四刻{(刻:1时辰=8刻(每刻约15分钟),源自漏刻计时(铜壶滴漏)。}
惶惶的倪可福在公安城头刚点燃第三支巡夜烛,烛芯爆出的火星就被江风卷走。他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正想把松动的城砖踹回原位,江面突然腾起三十道火光。
那光刺破浓雾时,他瞳孔猛地一缩,此刻化作了呼啸的铁弹。青铜炮弹出膛时带着龙吟般的啸声,灰口铁炮弹则裹着更沉的破空声,密集地砸在县城临江的西门城墙上。
第一波齐射就掀飞了二十丈宽的垛口,城砖与木栅的碎片像暴雨般泼洒在城内,倪可福刚调集的三百名守城士卒,瞬间被埋在坍圮的砖石堆下。
“是江里的船!”有老兵嘶吼着指向江面,却被第二波炮弹的气浪掀翻在城楼台阶上,手里的弓箭断成三截。
倪可福死死攥着城垛的残木,指节捏得发白——他原以为凭着护城河与夯土墙能守到天明,此刻才明白,那些会喷火的铁筒子根本不是人力能抵挡的。
钟鹏举用望远镜望着城南的土坡上陆军炮阵的火光,嘴角勾起冷硬的弧度。十六门精钢轰天炮和灰口铁前膛炮的炮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排蓄势待发的獠牙。
轰天炮的炮手们将裹着麻布的炸药包推进炮膛时,他听见自己的心跳与引信滋滋的燃烧声重合。当令旗挥下的瞬间,十六团火光同时从炮口喷出,铁弹和拖着黑烟的炸药包划过夜空,在南门城墙上炸开成片的黄雾。
精钢炮筒的韧性让每发炮弹都精准砸向同一区域,原本夯土筑成的城墙像被巨斧劈过,缺口从丈余迅速扩至五丈。此刻镜筒里的城墙碎片正在空中缓慢翻滚,像被捏碎的陶俑。
倪可福的士卒试图用火箭反击,刚点燃引信,就被陆军十六门前膛炮和轰天炮的齐射覆盖。灰口铁炮弹击穿箭楼木梁的脆响里,混着他粗重的喘息。
他看见士卒们的残肢断臂在箭楼坍塌的烟尘里飘落,箭楼此刻正腾起冲天火光。
有个将校想组织1000名弓箭手射杀架炮的工兵,刚登上马道就被海军军舰打来的霰弹扫中,胸前炸开的血花溅在褪色的“倪”字帅旗上。那面旗还没来得及降下,就被轰天炮的气浪撕成了碎片。
倪可福突然想起十年前守此城时,用擂木砸退南楚军的豪情,如今却连敌军的影子都没见着,城墙就已千疮百孔。
半个时辰后,钟鹏举的工兵开始分别在已被轰塌的西门和南门架桥。
海军军舰调整炮口,前膛炮的实心弹轰击西门两侧的城墙扩大缺口,陆军的十十门轰天炮和前膛炮此时调转方向,对着城墙后的街巷发射燃烧弹,霹雳炮的火油混着硫磺燃起蓝绿色的火焰,像毒蛇般舔舐着黑黢黢的屋檐。
倪可福在南门组织了最后一次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