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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退婚?少于五千两免谈(1 / 2)

第十三日

农历腊月二十七,还有两天就是除夕。

食过中午饭的钟鹏举正在屋里收拾好东西,然后进城卖柴。

族长派人唤他过去,钟鹏举不假思索地快步跟上来人走到族长家。

只见厅上坐着三个高贵的衣着不凡的客人,族长坐在主位上。

族长见到钟鹏举时神色闪过些许异常,但很快恢复正常,示意他坐在侧边。

钟鹏举不认识这三个人,他先对族长行晚辈之礼,然后神情茫然地微微地对着这三个人点头示意问好,态度不温不火,不卑不亢。

钟鹏举明显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嫌弃态度。

这三个人细细打量了一番钟鹏举。

他们以前都是认识钟鹏举的,两三年不见,怎么总感觉他有种怪怪的感觉。

只见他身着一件洗得发白且打着补丁的蓝布短打麻质衣服,衣角还带着些许被泥水溅湿的痕迹,在这略显破旧的衣衫下,身形显得有些瘦削,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

他的相貌平平,脸庞清瘦,颧骨微微凸起,面色带着久病未愈般的苍白,眼眶下那一圈淡淡的乌青,似乎在诉说着他这些日子的奔波与艰辛。

眉宇之间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淡淡的忧郁。

粘了不少细木屑的一头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落魄之感。

然而,当你看向他的眼睛,便能发现那与他落魄外表截然不同的光芒。

他的双眸深邃而明亮,透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坚定与睿智,眼神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探索欲望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自信的弧度,仿佛世间的一切难题在他眼中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只要他下定决心,便能一一攻克。

即使此刻的他身处困境,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但他的身姿却依旧挺拔,宛如一棵在风雨中屹立不倒的青松,彰显着他那不屈的灵魂和改变世界的坚定信念。

那三人端详完钟鹏举后,心里都有点异样的感觉,这小子与以前真的不太一样。以前他是很单纯的一个人,今日看来眼神有点沧桑的感觉。

族长看到钟鹏举茫然的神情,连忙介绍在座的三位给钟鹏举认识。

原来带头的那位贵公子还是他的学友徐明天,当今徐丞相的侄子,现任江州司马;另一位贵公子也是学友,江州刺史的次子勾苟;年纪大的那位是徐父的师爷。

只见他笑着对钟鹏举说:“我们在县学那里同窗三年,鹏举兄应该还有‘深刻’的印象。”

所谓深刻的印象就是他和同行而来的勾苟经常欺负和作弄钟鹏举而已。而钟鹏举为人太过老实善良,一般对他们这些公子哥儿的奚落和作弄都是采取宽容的态度。

钟鹏举依旧茫然地望着这位高贵的同窗,毫无印象。

徐司马知道钟鹏举已经失忆,笑了笑道:“你与舍妹十几年前有婚约,那是祖父辈定下的。现在你与舍妹都已成年,舍妹年方十六岁。鉴于目前的种种原因,我今天奉家父的命令前来解约。”

钟鹏举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与一位素未谋面的有过婚约,既然别人上门求解除,无所谓,自己何不成人之美呢?

婚书作为婚约的书面凭证,在当时已具备法律属性。婚书内容包括男女双方姓名、生辰八字、籍贯及财产约定等,具有明确的契约效力。

同行的另一位贵公子见他在沉吟不语,以为他想耍赖,着急地说道:“鹏举兄,我是勾苟,也是你的同窗,你现在落到如此田地,应该有自知之明。”

钟鹏举茫然地望向这位同窗。

只见这个人白皙的脸庞上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可那对狭长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傲慢与不羁的光芒。

他头戴一顶镶着宝石的紫金冠,冠上的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愈发衬得他气焰嚣张。

身穿色彩鲜艳,图案丰富的锦缎,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美玉的锦带,上面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钟鹏举不解地反问道:“什么自知之明?”

“你……”勾苟一时气紧到说不话来,以前钟鹏举从来不敢当面顶撞他的。

勾苟本来考虑到族长在这里还想给他几分薄面的,不想跟他这种山村野夫计较,有失自己堂堂的刺史公子的体面,不想他这么不识好歹!

他冷笑着说:“那还用说吗?不是我小看你,你就是一个死脑筋,虽然爱读书,但既不能熟读经义,又不会表达,写出的东西狗屁不通;文不文,武不武。你现在这样的窘况,一贫如洗,一无是处,还是先明哲保身吧,不要耽误了徐小姐的大好前程。”

钟鹏举恍然大悟,回答了一句:“我的确是除了爱读诗书外,一无是处,连生存都成问题,这是‘以前’的事实。”

钟鹏举特意在“以前”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哼,算你识相,只要你今天答应了解约,我可以补偿你五两白银。可以买到斤米,这够你一个人食足四十六年,令你衣食无忧。她只有和我这样的有权有势的人订婚才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勾苟满面不屑地说。

当时官方规定一两白银兑换1000文铜钱(即1贯),但实际购买力受经济波动影响。例如,这年间米价较低时,一斗米(约10市斤)15文铁钱,一两白银相当于1000文铜钱或文铁钱,那可购米666斗(约6660斤),相当于现代9000元人民币的购买力。五两白银总共可以购买可购米3330斗(约斤)。

目前这个世界因铁钱私铸泛滥,政府正式规定“铜钱1文作铁钱10文流通”,以稳定币值。南汉虽以铅钱为主(如乾亨通宝铅钱“十当铜钱一”),但铁钱的流通比例也类似,因铅、铁钱常作为低值货币并行。其他政权,如闽、楚等国也大量铸造铁钱,当时货币体系(铁钱为“轻币”,铜钱为“重币”),铁钱与铜钱的比价也多为10:1。

徐明天见状,也和善地说:“钟学友,家父也叮嘱过我,如你能同意解除,我方也会退回纳征的十倍作为补偿。当时纳征是一丈绢帛,十倍的话,就赔偿你150文铜钱。”

这个时期的婚约仍以西周“六礼”为基础,包括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其中,纳征(聘财)是婚约成立的关键要件,需男方支付一定财物作为婚姻承诺的象征。聘财数额因家庭贫富而异,但即使是象征性的绢帛一尺也被认可。

现时解除婚书通常可以用两种方式:一是七出,男方可单方面提出解除婚约的七种理由(无子、淫佚、不事舅姑等)中的一种;二是和离,双方合意解除婚约,法律允许夫妻因“不相安谐”协议离婚。女方也可主动提出,女方悔婚需双倍返还聘财,男方悔婚则无权索回。

还有一种就是“义绝”若夫妻或其亲属间发生杀伤、通奸等严重冲突,官府强制解除婚约。例如,后汉某官员因妻子控告其谋反,婚姻被判决无效并追责。婚书的法律效力与“义绝”的强制性形成对比,民间违约常以武力或经济手段解决。

对于一个落魄的书生来说,他们两个以为自己开出的条件已经足够钟鹏举动心了的。

族长听了,微微地冷笑。

钟鹏举闻言,立刻改变主意,本来他是想答应马上解除婚约的,他从未想过要将婚约当作政治工具,成为自己攀龙附凤的阶梯。

钟鹏举听完立即两眼放光,表现出一脸贪财的神情,接着他故装严肃地说:“勾公子你把尊贵的徐小姐当成什么了,青菜萝卜吗?她千金之躯就只值五两?在我看来,给我一万两就差不多!看在同窗的份上少于五千两免谈。”

这下子热闹了,不但勾苟跳起来破口大骂,连徐明和那个还没吭过声的徐家师爷也站起来指着钟鹏举大骂他贪得无厌。

钟鹏举面不改色,没有一丝一毫以前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

他半躺在椅子上,象看小丑一样,任由他们跳,任由他们骂,就是不为所动。

过了一会他语重心长地说:“我其实不是贪财,我虽然没有见过尊贵的徐小姐,但毕竟到目前为止她还是我的未婚娘子,你们认为我配不上她,但凭什么我就可以笃定你勾苟这样的花花公子就配得上她,人品也很重要,女人最怕嫁错郎!”

勾苟忍无可忍,脱口而出:“我出身豪门,有权有势!”

钟鹏举直接回道:“世事难料,所谓的豪门转眼就可灰飞烟灭。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先主钟传和杨行密哪一个不是从普通老百姓崛起的,他们一个是低贱的商贩,一个是小混混。就拿徐丞相来说,他以前不是贩盐的吗?你们两个的父亲还不一样出身卑微,一个是满街坊喊‘箍漏锅咧…… 修理盆嘞… 锔大缸噢’来招揽生意的,一个是‘锥破鞋的’。”

这句话又激得三个人暴跳如雷,徐勾两人的自尊心遭到严重的打击。钟鹏举是嘲讽他们两个人的父亲,一个是走街串巷叫喊补锅的,一个是补鞋的。这番话气得他们两个脖子上的青筋差点爆裂开来。

族长钟良泉始终保持沉默。他心里暗笑道:自己这个侄孙何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了。

这个时候,门口来了很多看热闹的村民。

大家听了都呵呵大笑。

但他们又都替钟鹏举感到惋惜,他家再惨,毕竟还有一门好亲事,现在看来也要黄了。

三人中首先冷静下来的是那个师爷,他这次来是帮自己的主公助阵的,今日务必要完成家主交代的任务。

他那三角眼咕噜咕噜转了几下,抖动着嘴边那两根老鼠须满脸堆笑地说道:“钟世侄你说的有点道理,但勾公子最起码比你有才学,你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何必一心想着高攀呢?”

这就是狐狸戴草帽—— 假充好人。

钟鹏举微微一笑,“大言不惭”地说:“其实我对要死记硬背的经义是不感兴趣,但我最擅长的就是吟诗作词,以前我只是忍隐不发而已,毕竟诗词乃是小道,我不敢说在南北诸国我是文采第一,但在江淮我是不逊色于任何人的。”

这三个人听了都禁不住哈哈大笑,谁不知钟鹏举以前就是个大废物,读书无所成,当兵又被俘虏做了土匪。

勾苟不假思索地说道:“好,那我们就比一比,在一炷香内写一首互相讽刺对方的诗吧,看谁的写得好。首先声明,不能抄袭,必须是自己原创的。”

钟鹏举已经不耐烦了,懒得和他们磨磨唧唧,十分干脆地说:“我们就定下个规则,为了免得日后有人诟病我欺负客人,你用一炷香写一首;我不需要一炷香,我要在半炷香内写两首。如我赢了,勾公子和杨司马付我五千两解约金再加一千两润笔费,我的诗和墨宝价值很高,一千两是优惠价;我输了,就无条件解约。”

半柱香写两首诗?欺人太甚!勾苟和徐明天彻底被激怒了。

被一个低贱的废物如此羞辱,两个高傲的纨绔彻底失去了理智。

勾苟怒气冲冲地答应了。他心想自己再不济也不会输给一个低贱的废物吧。

太狂妄了!

围在门口的村民听了钟鹏举定下的规则也不由得摇头叹息。

有的和钟鹏举家原来关系比较好的对他也破口大骂起来,他们是替他着急。

钟鹏举虽然愚钝,但毕竟人老实又善良,村民们对他是没有什么反感的,加上同一条村的都是宗亲,在感情上大家都是站在他这边的,同情他的。

闻讯而来的小姑娘阿容站此刻站在人群之外,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目光紧紧锁住钟鹏举,像是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缓缓滑落,她却浑然不觉。

自己这个兄长她是最了解不过了,除了憨厚和善良,真的没有多少才华。

只有族长依然不动声色。

本来徐明天他们三个来也是不想和钟鹏举磨磨唧唧的,软的不行,再来硬的,以势压人,软硬兼施。

但想不到的是以前迂腐老实的他就是不按他们的套路来。

他们听了钟鹏举定的规则,虽然感到不可理喻,但也没有去细想钟鹏举为什么变得如此狂妄。

在族长的主持下双方爽快地在规则上签字画押。

钟鹏举抬头看了看天,天色不早了,巳时快过了一半,自己还要卖柴赚钱过年哪。

他快速拿来文房四宝,泼墨挥毫,不假思索,下笔成章:

《与勾苟斗诗二首之一》

锦衣鲜华手擎鹘,闲行气貌多轻忽。

稼穑艰难总不知,五帝三皇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