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碧璇摊开手掌,那块源海之契的冰晶碎片在正常气温下,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寒意和纯净的蓝光,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她小心地将其收入一个特制的玉盒中,贴上封印符箓。
“极致的寒,代表着一种绝对的静止与秩序。”碧璇若有所思,“潮汐之心与之共鸣,让我对‘水’的另一种形态有了更深的理解。不知那代表极致炽热的火焰,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高德水擦拭着“沧海”剑,剑身映照着阳光,泛着流水般的光泽。“北极一行,我的剑意中也融入了一丝冰之凛冽。水火虽不相容,但大道至简,或许在极致之处,亦有相通之理。南离火山,对我们而言,将是另一场截然不同的考验。”
灵舟调整方向,朝着大陆南端,那片以活跃火山和炽热地脉闻名的“南离火州”驶去。根据海皇留言,第二块源海之契碎片,就在火州核心区域的“地心熔火湖”中。
越往南行,气温越高,空气中的火灵气愈发活跃。数月后,一片赤红色的大陆轮廓出现在海平线上。靠近海岸,便能感到热浪扑面,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气息。南离火州,大地皲裂,随处可见冒着热气的裂缝和喷涌的温泉,远处更有数座巨大的火山矗立,山顶烟雾缭绕,偶尔有红光闪烁。
与北极冰原的纯粹极端不同,火州充满了躁动与毁灭的气息,但也蕴含着惊人的生机。这里生长着许多耐热甚至喜火的奇特植物,也有各种火系妖兽出没。
两人在火州边缘一座由红色岩石垒砌而成的坊市“熔火镇”落脚。镇子不大,但颇为热闹,来往的修士大多修炼火系功法,或者是为了采集火系材料、借助地火炼器炼丹而来。
在镇上的茶馆稍作休整,打听消息。地心熔火湖在火州并非秘密,但却是公认的绝地。据说位于最活跃的“天火峰”内部深处,那里地火暴烈,岩浆如海,更有强大的火灵甚至火煞滋生,寻常金丹修士踏入也有去无回。
“想要进入地心熔火湖,首先得抵挡住那足以融化金石的高温,其次要应对无形无质、能焚烧神魂的心火侵袭。”一个常年在火州活动的老修士告诫道,“最重要的是,湖中据说有‘熔火巨人’守护,那是地火精华凝聚而成的元素生灵,力大无穷,近乎不死不灭。”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棘手。碧璇的潮汐之心属水,在此地受到天然压制;高德水的水剑之道,面对极致之火,也需要找到新的应对之法。
没有贸然前往天火峰,两人决定先在火州外围适应环境,并寻找可能的方法。高德水选择了一处相对稳定的地火脉,在边缘区域引地火淬炼剑体与剑意。他不再一味以水克火,而是尝试理解火的“爆烈”、“升腾”与“毁灭中孕育新生”的特性,将一丝火意融入水剑之中,使剑招在至柔中多了一分爆裂的威力,虽然过程凶险,时常被地火灼伤,但收获巨大。
碧璇的适应过程则更为独特。她无法直接吸收火灵气,便反其道而行之,利用潮汐之心的包容特性,在体表形成一层极薄却无比坚韧的“水韵薄膜”,这层薄膜并非硬抗高温,而是以一种奇妙的频率振动,将大部分热量引导、分散开来。同时,她主动将一丝微弱的心神探入地火之中,去感受那焚尽万物的意志,借此磨练自己的道心,对抗“心火”的侵袭。这种近乎自虐的修炼方式,让她的心神之力变得更加凝练纯粹。
数月下来,两人虽然修为没有明显提升,但对火焰环境的适应力和自身的潜力挖掘,却达到了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