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老师(1 / 2)

南昭抱着小宝,在一片相对干净的台阶上坐下,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

小宝的身体依旧有些虚弱,乖乖地靠在她怀里,呼吸均匀,却始终没有闭眼。

他只用那只灰败的左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舞台中央的狼藉,眼神空洞得让人心疼。

就在这时,一阵断断续续的歌声突然在歌剧院里响起。

那声音沙哑得像是生锈的铁片在相互摩擦,调子诡异而扭曲,却又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怆,顺着残破的墙壁和穹顶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心底泛起莫名的寒意。

“是丧尸?”

赵姐立刻举起枪,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

南昭的【生命感知】瞬间锁定了声音的方向——后台深处,一个暗红光点正静静地伫立着。

它的生命强度不算高,却散发着一种极其特殊的波动,不像普通丧尸那样充满疯狂的攻击性,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迷茫和挥之不去的哀伤。

“她没有攻击性。”

南昭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而且......她的生命波动很特殊,和我见过的任何丧尸都不一样。”

夜鹰皱了皱眉,指尖下意识地搭上步枪:

“我去看看。”

他刚要起身,却被陆沉舟伸手拦住。

“我去。”

陆沉舟的声音低沉而沉稳,

“我的体质因为病毒改造,对普通丧尸有天然的威慑力。万一有危险,我也能更快脱身。”

他握紧了手中的军用匕首,身影一闪,朝着昏暗的后台走去,很快便消失在浓重的阴影里。

没过多久,陆沉舟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踉跄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身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旧演出服,裙摆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污和厚厚的灰尘。

她的长发像一团枯草般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

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淡淡的青灰色,显然已经丧尸化。

但她没有发出任何嘶吼,只是机械地挪动着脚步,嘴里依旧哼着那首诡异的歌,调子忽高忽低,不成章法。

“她就是歌声的来源。”

陆沉舟站在女人身侧,沉声道,

“她一直坐在后台的化妆镜前,一动不动。我靠近时,她也没有攻击的意图,只是跟着我走了出来。”

南昭的【生命感知】细细探查着女人的身体,发现她的体内除了丧尸病毒特有的能量外,还萦绕着一种微弱却持续的能量波动,那波动的频率,竟与她口中的歌声完全一致。

“她是高阶丧尸,”

南昭轻声分析道,

“但很可能保留了部分生前的本能,就像陆沉舟一样。她的歌声......像是一种次声波,能隐约影响生物的精神状态,刚才那股莫名的寒意,就是由此而来。”

就在这时,女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缓缓抬起头,凌乱的发丝滑落,露出了一张青白而瘦削,却依稀能看出昔日美丽的脸。

她的眼睛浑浊不堪,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白雾,却又奇异地带着一丝空洞的哀伤。

她的嘴唇机械地开合着,歌声依旧断断续续,却比之前清晰了一些,能隐约听出是一段哀婉的旋律。

林远舟盯着女人的脸看了几秒,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她是白露!”

他往前凑了半步,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末日前最着名的歌剧演员,我去现场看过她的《茶花女》,那嗓子,那台风,堪称经典中的经典!”

白露?南昭的心猛地一动,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资料里那个“哭泣的歌姬”的记载。

她望着白露空洞的眼睛,听着那断断续续、充满悲怆的歌声,心里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

这个曾经在聚光灯下光芒万丈、用歌声打动无数人的女人,如今却沦为被病毒操控的丧尸,只能在这片残破的歌剧院里,哼唱着早已走调的旋律,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绝望。

“她的歌声......好像在哭。”

赵姐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眶微微发红。她又想起了哨站里那些死去的人,想起了那些再也回不去的美好时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就在这时,歌剧院那扇早已腐朽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苍老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老人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破旧的小提琴,琴身布满了划痕,却被擦拭得锃亮。

他头发花白如霜,脸上布满皱纹,眼睛里没有丝毫神采,显然是个盲人。

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不堪,却洗得干干净净,打着整齐的补丁。

“露露,我来了。”

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温柔,

“今天我给你拉你最喜欢的《月光》,好不好?”

他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周围的众人,也没注意到白露那青灰色的皮肤和空洞的眼睛,只是凭着记忆摸索着走到剧院的中央,慢慢坐下,将小提琴小心地架在肩上。

悠扬的小提琴声骤然响起,如月光般清澈的旋律流淌而出,与白露沙哑的歌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而悲怆的韵律。

老人的手指有些颤抖,显然是年事已高,却依旧精准地拨动着琴弦,每一个音符里都盛满了温柔,仿佛在对着自己最骄傲的学生,演奏一首珍藏多年的乐曲。

白露的歌声突然顿了顿,空洞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

她定定地看着老人,嘴唇机械地动了动,原本杂乱无章的歌声,竟然渐渐跟上了小提琴的旋律,沙哑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韵律。

南昭的【生命感知】清晰地捕捉到,白露体内的能量波动变得稳定了许多,那丝迷茫和哀伤也愈发浓郁。

她能真切地感觉到,白露的意识正在被一点点唤醒,老人的琴声就像一把钥匙,正试图撬开她被病毒死死封锁的记忆闸门。

“他是谁?”

雷烈压低声音问道,眼神里满是疑惑,看着这一老一少(虽然女人已丧尸化)的互动,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