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霜天”碎了(1 / 2)

晨光初露,淡金色的曦光穿透云层,在隐元峰的石径上投下斑驳的影。

三人已悄然躲至混沌碑后,巨大的石碑如墨玉般矗立,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雾气,将他们的身影藏得严实。

楚红绫烦躁地扯着衣领,赤红的裙摆被山风掀起一角,她皱着眉,将刚才理清的头绪又砸了出来:

“所以说,我是那个该死的阵眼,南昭是打开什么鬼东西的钥匙,连阿七都要被当成祭品?”

她猛地转头,杏眼直勾勾瞪向一旁悠哉的沐清风,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角色?”

“看热闹的。”

沐清风漫不经心地应着,仰头往嘴里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唇角滑落,在脖颈处晕开淡淡的湿痕。

说话间,他袖口微抖,一块巴掌大的壁画残片便滑了出来,落在掌心。

残片上布满裂纹,却仍能看清上面的图案,他指尖敲着残片,语气带笑,

“不过说起来,临渊师侄的身世,倒比勾栏里唱的戏文还有趣些。”

南昭低头看去,残片上画着个年幼的孩童,正跪在古朴的祠堂里,看服饰正是玉临渊。

他小小的身子绷得笔直,脖颈处隐约能看到一圈锁链的痕迹,透着说不出的压抑。

她伸手接过残片,指腹轻轻擦过边缘的断口,想看得更清楚些,指尖突然一阵刺痛——

残片背面竟藏着一根细如牛毛的毒刺,泛着冰蓝色的光,显然是冰魄鱼身上的东西。

“当心!”

沐清风脸色微变,周身混沌之气骤然爆发,如无形的屏障笼罩过来。

然而已经迟了,一滴鲜红的血珠从指尖渗出,并未滴落,反而悬浮在空中。

血珠微微旋转,竟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囚”字,血色殷红,在晨曦中透着诡异的光芒。

就在此时,一道淡蓝色的系统光屏毫无预兆地在南昭眼前弹出,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一行字:

【血脉验证通过,解锁「全知回溯」初级权限】。

楚红绫惊得瞪大了眼,一把抓住南昭流血的手指,指尖触到那温热的血珠,只觉得一股奇异的暖意传来:

“你的血......竟然能激活这些残片?”

沐清风放下酒壶,醉眼微微眯起,视线落在楚红绫的额间,语气带着几分探究:

“小楚儿,你眉心的印记,是不是正在发烫?”

楚红绫一愣,下意识地摸向眉心,果然感到一阵细微的灼热感,那枚平日里淡不可见的赤金印记,竟隐隐透出微光。

——

午后的灵兽园里,喧嚣声比往日更盛几分。

“怪事!真是怪事!”

一名饲育弟子捧着食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三尾狐它......它突然肯吃东西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平日里对任何食物都不屑一顾的三尾狐,正优雅地蹲坐在地上,慢条斯理地舔着爪子。

它面前的食盆里,并没有寻常的灵兽饲料,而是摆着一朵晶莹剔透、宛如冰雕的花,花瓣层层叠叠,细看之下,正是寒潭中冰心莲的模样,在午后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冷光。

朱大胖扛着个空水桶,满头大汗地从旁边路过,听到这话,擦了擦额角的汗珠,随口嘟囔道:

“何止啊,今早从寒潭里捞上来的冰魄鱼,没过多久就全化了......那潭水也邪门得很,暖得跟温泉似的,哪还有半分往日的寒气。”

没人留意到,园墙投下的阴影处,南昭垂在袖中的手微微一动。

袖中那片壁画残片,正与不远处楚红绫眉心的赤金印记产生着奇妙的共鸣,发出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细微嗡鸣,像是某种古老的暗号被悄然唤醒。

沐清风斜倚在不远处的树杈上,一手拎着酒壶,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膝头。

他发间别着的一根狗尾巴草,竟在无风的午后轻轻晃动起来,草叶的尖端稳稳地指向玉衡峰的方向——

就在刚才,那里传来一声极轻、却带着无尽压抑的剑鸣,转瞬即逝,仿佛从未出现过。

那是玉临渊的本命剑发出的声音。

南昭与楚红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玉临渊的本命剑,碎了。

——

晨钟刚在天际漾开第一缕余音,天枢峰的剑阁外已围满了闻讯而来的弟子,议论声像潮水般涌动。

“玉师兄的本命剑......真的碎了?”

一个新入门的剑修少女紧张地攥着衣角,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可不是嘛!”

旁边一位年长些的弟子迅速扫了眼四周,压低了嗓音,

“听说昨夜剑阁的守夜师兄看得真切,那柄伴随玉师兄多年的‘霜天’剑,半夜里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出蛛网般的裂痕,剑里的剑灵更是哀鸣了整整三个时辰,听得人心头发紧。”

话音未落,人群忽然像被无形的力量分开一条通路。

凌霜华一袭素白雪袍,步履匆匆地掠过石阶,腰间悬挂的羊脂玉佩随着动作碰撞,发出一串凌乱而急促的脆响。

她抬手挥袖,一股凌厉的气息瞬间震开剑阁厚重的大门,门内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只见玉临渊单膝跪在满地冰晶之中,身前散落着断裂的“霜天”剑剑身,寒光黯淡。

他双手紧紧捧着其中一截残剑,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地,触及冰冷的地面便立刻凝成一颗颗赤红的冰粒,触目惊心。

“师尊......”

玉临渊缓缓抬头,平日里清亮的眼眸此刻蒙上一层灰翳,眼下那颗标志性的泪痣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声音沙哑,

“弟子......”

“闭嘴!你但凡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尊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凌霜华厉声打断他,手中长剑倏然指向地面,一道寒气射出,地上的冰晶应声浮空,迅速组合成一幅清晰的画面——

赫然是寒潭中那具冰棺被破开的景象。她眼神锐利如剑,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我早就警告过你,南家的东西碰不得!你偏不听!”

玉临渊低头不答,显然觉得自己没错,无论重来几遍,他依旧会选择杀人夺宝,他能到如今的地位和实力全是他踩着尸山血海走过来的。

剑阁内寒气刺骨,凌霜华望着满地剑碎片,指尖捏得发白:

“你可知‘霜天’碎裂,意味着南家冤魂已不受压制?”